风从门缝间钻进,发出扭曲而尖锐的风声,挂在梁上的绳套在风的推动下慢悠悠地晃,就像是……
像是尸体因为惯性还在打摆。
房间朝向不好,光线暗淡,换做是其他人恐怕当场要被吓的直叫妈。
可祝芙却神色自若,依然坚信世界上没有鬼怪的存在,哪怕是在经历了穿越和系统之后,她依然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穿越不过是她在某个瞬间穿过了虫洞,系统也只是高科技产物,多科学!
她想要去够绳套,于是扶起来翻倒的椅子,踩了上去。
不够高。
绳套高度在祝芙额头的位置,就算她垫起脚也还需要一蹦才能把自己套进绳套内,这也太费劲了,绳套的另一端长长的垂下,排除绳子不够长才导致的高度不够。
绳套是死套头的打结方式,固定了大小,在原身把头套进去后不可能收缩绳套,所以不可能有完整一圈的绳套。
各处疑点一相加,也就是说原身不是自杀。
是他杀。
祝芙根据猜测在脑海中还原现场,凶手趁原身不备,用绳索勒死了她,然后因为贾神婆的到来匆忙地将她吊在房梁上,还不忘挪把椅子制作成原身自缢的假象,却没发现椅子和绳套的高度不符合。
像是偏偏给她出难题,原身残留的记忆里没有任何被袭击画面,记忆断片导致祝芙也以为是自杀,从而忽视了记忆中也没有明确原主自杀的过程。
那么谁会和原主有仇,要杀她?
祝芙翻遍了记忆也没有找到嫌疑人,原身自小流浪乞讨惯会看人眼色,加上为了帮贾神婆打听阴私事,没少用些小恩小惠收买人心,少有人不喜欢她的,更别说记恨到要杀人的程度。
就在祝芙百思不得其解时,本就摇摇欲坠的房门“砰”一声倒塌。
甄行还维持着敲门的姿势,有些傻眼,他只是敲了敲,怎么门就倒了,难道自己突然就天生神力了。
他尴尬地收回了手,一抬眼就看到,祝芙踩在椅子上,手里还握着绳套,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哎哎!别冲动!”他终年面不改色的表情面具破裂,惊慌失措奔过去,一把抱住了祝芙的双腿把她往上托。
祝芙刚想解释,身子突然往上一窜,重心不稳,自然而然前扑,恰好扑进了绳套中,真成上吊的了。
绳子毛边扎在勒痕上,刺挠的疼,加上双腿被抱着没有着力点,身体不住地下坠,祝芙本能开始挣扎,却换来了甄行更加拖后腿的帮忙。
她实在受不了了,一脚踢开甄行紧抱的双手,毫不客气地踩着他肩膀垫高,头一后仰,挣脱出来。
还得是自救啊。
她喘着粗气,死里逃生后毫不客气地朝甄行飞了几个眼刀,哑着嗓子问:“甄大人还有何事?”
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帮倒忙,甄行心里尴尬,表面上却咳嗽两声正色道:“半路上,衙役来报,说是贾神婆的马车在山路上翻了,要你去认认人,看死者是不是她本人。”
听到消息的穆芙眉头蹙起,揉脖子的动作一顿,这么巧?贾神婆也死了,原身的死因有疑点,那么贾神婆呢她是意外还是人为?
疑点重重像个找不到线头的乱毛线球,祝芙像只猫拿爪子滚来滚去,试图找到个突破点,却只能挠的更乱。
“尸体在哪?”
“运到了衙门内,仵作已经进行了初检,正准备复检。”
带着满肚子疑问祝芙跟着甄行来到衙门,仵作已经经过初步检测,贾神婆是路滑翻车被马车压塌致死,没有人为外伤,正等祝芙来认人后开始复检。
贾神婆周身有紫黑色淤血,面部因为撞击鼻梁断裂,微微凹陷,满面的血污被擦拭干净,祝芙确认是贾神婆无误。
“对了,她携带的这些东西已经请点过记录在案,你可以拿走了。”甄行递给她几个包袱。
贾神婆卷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祝芙随意翻了翻,不外乎是银钱首饰,正要缩回手,瞥见不起眼的钱堆中压着一个东西。
是朵玉雕的芙蓉花。
玉芙蓉通透明亮,不过指甲盖大,不像是正经首饰,更像是从什么首饰上拽下的一部分。
原主记事起,这玉芙蓉就佩戴在身上,养母曾悄悄告诉她千万要藏好,不要让别人知道。养母死后,养父为了一两酒钱就要把她卖了,原身牢记养母的话,没有用玉芙蓉换养父打消念头,之后她从拐子那逃跑,一路上颠沛流离也不曾把玉芙蓉当了换钱。
也就是这几年有了容身之处,放松了些,一时不察被贾神婆发现,她打着哈哈说是边角料雕的,不值钱。谁知贾神婆卷钱跑路倒把这也一起卷跑了,此时也算是物归原主。
等待复检的途中,简明挎着脸来找甄行,原来是衙役们排查嫌疑犯时,有一人与祝芙提供的线索吻合,李老太哭哭啼啼要他们抓人。
“可是没证据啊,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