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你得活着给我儿赎罪,别想就这样痛快地死了。”
呜呜咽咽的哭声萦绕耳边,祝芙昏昏沉沉中被吵得有些心烦,这一觉她睡得极为不舒服,肺部像个破洞气球,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疼痛,她像是鬼压床般,半梦半醒无法动弹。
“哗啦”
一瞬间寒冷刺骨,她倒吸一口气,猛然睁眼坐了起来,冰凉的液体泼在脸上像是一记巴掌,直接把她打醒了。
眼前的环境陌生而又古朴,古装打扮的老妇人嚎哭不止,手里提着的水桶还在滴水,见她醒来顿时收了哭声,拽着她的衣领往外拖。
老妇人力气大得惊人,祝芙满脑子疑问,偏偏喉咙疼得难受手脚也使不上力,只能任由她像拎鸡仔一样拖拽着自己,在地上留下一条水痕。
见她被拖出来,围观的人群交头接耳眼神乱飞。
有人唏嘘道:“可怜见的,年纪轻轻怎么就想不开自缢呢。”
知情人给她解释:“别可怜她,她就是一杀人犯,常和贾神婆合伙干些骗人的勾当,这不就遭报应,符灰水喝死人了。”
“听说贾神婆已经跑了,没带她啊。”
“总要留人顶罪,再说了她也不无辜。”
无数道冰凉的目光都带着探究和审视落在祝芙身上,话题中的主角自然也是指她,或者说是她这具身体。
杀人犯?自缢?怪不得她喉咙疼得要命。
猜测是穿越后,祝芙不敢乱开口,她仔细观察了一圈周围陌生环境,院子不大挤满了人,但大家都默契的留出一块空地,空地上平躺着一卷草席。
从她的视角,能看见草席一端露出的双脚,那是一具尸体。
院子中间摆放着一张平常人家不会出现的神坛,院子的主人似乎走的匆忙,撞翻了贡品,连桌上那一对蜡烛都只剩一支在燃烧。
看到神坛的瞬间,记忆如潮水涌入祝芙脑中。
她,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竟然穿越了。
原身本是一个小乞丐,从拐子手里逃走后无处可去,也记不起家在何处,便开始流浪。学了些坑蒙拐骗的招,干了些小偷小摸的事,就这样有一餐没一餐的长大。
一次偷盗被人当场抓住,本以为要挨顿打,谁知那人抓着她的手翻来覆去地看,嘴里念念有词。
“这个八字不错,能旺我,手脚也麻利。”老妪浑浊的眼珠子盯着她,问道,“我身边缺人手,你可愿意?”
她怕要因偷盗被送去见官,只能应下,自此她就开始跟着贾神婆做事,过的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有瓦遮身有碗吃饭,比流浪好多了,还要求什么呢?
于是她做托、套话和贾神婆配合做戏骗人,从八岁做到十八岁。
贾神婆人如其名,假神婆。
不过是靠着原身打听消息、模棱两可的话术,结合对人心的揣测,贾神婆一下成为了远近闻名的神婆。邻里平日里最多来求个签求个符,大多数都是来求个心安,偶尔有身体不适的来求药,贾神婆也只是烧些符灰水灌下,从不乱抓药。
祝芙从记忆中得知,眼前这个哭嚷的是李老太,她昨日说是儿子近日心神不宁难以入睡,从贾神婆这讨了些符灰水,谁知给人灌下后便一觉不起。
邻居小孩一早看热闹回来当个笑话说,贾神婆听了脸立时惨白,当下收拾家当套车跑了,却没告诉原身,直到对方闹上门来,原身才知道。
祝芙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昏暗的房间内,房门被拍得震天响,原身满心惶恐,视线扫过房梁,抖的连手中绳索都握不住。
祝芙眉头紧锁,觉得整件事都透着古怪。
神婆早把画符这种小事交给原身,每一张纸都经过原身的手,黄表纸都是从铺子购买,画符用的也不是朱砂,而是红曲调的,顶多拉肚子,根本不可能喝死人。
可是她无法验尸,该怎么证明自己清白?
【叮!检测到宿主有坚定找寻真相的决心,自动为你绑定刑侦系统。】脑海中突然蹦出一道电子音。
【请宿主利用本系统侦破案件,查明真相,缉拿凶手,为死者开口!】
【本系统内含痕迹检验、毒物毒品检测、犯罪侧写等多项技术,将全方位辅助辅助宿主,只是……】
这可真是久旱逢甘霖,天降及时雨,有了系统的帮助,什么蛛丝马迹都逃不过高科技手段的检测。
祝芙脑中问道:“只是什么?”
系统还没来得及回应,祝芙下巴一痛,切断了与系统的对话。
李老太一把掐住祝芙下巴,强逼祝芙抬起头,手指如鹰爪嵌入皮肉,她翻开干瘪的眼皮,目光狠毒,道:“你以为能一死了之?”
“做梦!”
“我要把你钉在我儿坟前,活生生熬死。”李老太恨不得生啖其肉,她明知道神婆才是罪魁祸首,可神婆跑了,总得有个人要承受自己无可宣泄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