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送她进洞,如今似乎除了一搏再无它法。
她起身随着老狱卒走出了牢门,只是还未迈开几步又出了状况,还是白天来的那个通报的小厮,依旧急急匆匆的步子,只是这次却慌的忘了捂嘴。
“先不要送她去黑牢了,快同我去外边迎迎,半山先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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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仪楠觉得这一切过于荒唐了,自己从不曾见过什么半山先生,竟被点名道姓的要她去伺候茶水?
小屋内,她低垂着脑袋不敢抬眼,缓缓将那碗热茶举过了头顶,幽幽的道,“先生喝茶。”
并未有人去接,那半山先生似乎有意为难她。
这茶水也不知哪个坏心思的人备下的,热气隔着瓷片都烫得厉害,沈仪楠颤抖着指尖却也不知如何是好,那人还不去接,只玩味的看着她的窘迫。
“你走过来我看看。”
守在一旁的王闲也是看着紧张,他想要开口求个情,却被那人看出来堵了回去,“谁也别多管闲事,都省了那些口舌去。”
只字未说全给憋了回去,王闲捏着拳头却也不敢造次。
沈仪楠碎步走过去,还未靠近就已闻到了他身上的幽香,这香气惹得她嘴角流了口水,是橘子的香气,是她平日里最馋嘴的水果了。
噗嗤一声,半山先生只觉得好笑,沈仪楠蹭去口水羞愧的不行,此刻只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好。
“蓝色的眼睛?”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到面前盯着看,沈仪楠手中的茶碗险些掉在地上,面前之人是个年纪相仿的俊俏男子,应是从小冷傲惯了的性子,神情中总是飘着些骄横狂妄在。
“是有些姿色,不过可惜啊,,,,”他顿顿语气又将她放了去,“,,,一张臭皮囊罢了,空脑壳的蠢美人,到头来不过是个误国的祸水,大王也是昏了头了。”
“说女子是误国祸水这话本就不对。”沈仪楠可并不认同,这向来刚硬的脾气一听到此话也使了出来。
“丅朝两百年毁于丅王的昏庸无度,周朝三百年基业毁在幽王的顽劣和用人不善,可史官却也不敢记下这些实话,非要在女子身上找个灭国的借口,前后五百年的疆土皇权,你说是毁在包十的美貌了?还是那赵氏姐妹的舞姿上了?”
一番伶牙俐齿的争执,半山先生到是看到了她的有趣之处,“包十若是个丑陋的民妇,丅王可还会昏庸享乐?赵氏姐妹若没了双足,幽王又会不会夜夜笙歌如你所说的顽劣呢?”
“先生若非要这么想,阿楠也只好说,就让这天下干脆没有女人算了,以后苍生的繁衍就靠男人自己,是去喝那子母河的水也好,亦或是去磕头求求送子爷爷也罢,总之,这天下算是安全了,再也不会有灭国亡朝的事喽。”
窃窃的笑声,靠在一旁的小狱卒们拼了命的抿着嘴也憋的脸红。
“不知羞耻,这种污言秽语也能说的出来,你还要不要脸面。”
“将死之人还在乎这些做什么?”沈仪楠一口气将手中的茶汤饮了个干净,袖口蹭了蹭嘴巴,她将茶盏重重的放在了木桌上,“你倒是表面风雅的很呢,一肚子坏水自然是喝不下这碗好茶的,我替你喝了,免得你太饱再将那坏水漫出来甩到别人身上!”
这话说完,全场鸦雀无声,老狱卒的额头渗出冷汗,他有心替沈仪楠解围便朝着她使了个眼色,沈仪楠看着半山先生铁青的脸蛋,也知他下不来台了。
“本公主累了要去休息了,恕不奉陪,告辞!”
她慌了半分却强装镇定,想走又被拽住了袖口,“这般硬的性子,关你两天我看是少了,就在加七日,看这身硬骨头能不能撑得住。”
沈仪楠的头皮一紧,两眼黑黑的险些坐到地上去,这无妄之灾全因一张臭嘴!
“先生倒也不必再给她加上七日,她这般柔弱哪里用得着啊,怕是进去当日就要疯癫了的,,,,”
王闲想要替这同为落魄之人求半分情份,可这心思半山又岂会看不出来。
“她自己都不来求情,兄长又管她作何?”
沈仪楠听得真切,这半山先生口中称王闲为“兄长”?她只觉得奇妙了,却也没机会再去打听一二。
“让我求你?”沈仪楠冷哼一声,这态度再明显不过了,“我怕我求了你,你若真的心软了放了我,岂不成了污你的名声,半山先生被女子祸乱了心肠,怕是要命不久矣了!”
一阵沉默,那原本镇定的半山先生却也开始颤悠了起来,可他又怎能让这个女子看出来!“我不与你争执,并非你有理,而是如你所说,将死之人了,我便让你这一回,,,,”
他从容的擦去额头的汗珠,好似冷静的继续说道,“,,,,不对,也没有下一回了,你怎会从黑牢里安稳的出来,就连那身怀绝技的范昆大将军扛了七日也是疯魔了神志,更何况你要呆上九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