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其他姑娘,拼上我的三分薄面,还能再说合说合,若真是这位谢姑娘,那倒真的难办。”
“谢氏是贵太妃的母家,世代的诗书人家,桃李遍天下。那姑娘又是嫡幼女,想来甚得宠爱,嘉言若是在青州时没能讨得人家姑娘的欢心,如今就更不成了。再说此次是贵太妃亲自做的主,她是长辈,我在这上面不大好说话。”
“你回头问问你二哥,若是女孩子也对他有意,我便再去同陛下商量一番,若那姑娘对他无意,那便是神仙来了也无益。”
“我记下了,姨母,也不怪二哥喜欢人家,我那日见她,的确称得上美丽,性子也干脆,但若说她有意么……在我看来,大约谢姑娘对祁王殿下是情有独钟。”
聂皇后叹道:“那便罢了,盛京里的好姑娘多着,再为他相看也就是了。”
“我这里有新来的几匹绛紫的霞影纱,你今日回去时替君儿捎上。你舅舅他们不日便要归京,我不好太过频繁地给她赐东西下去,有些事我们自家人知道也就是了,让旁人晓得,太招眼了些。”
沈令淑自是明白这道理,只不过,“我舅舅与兄长们要回京了?可是为着姐姐的缘故?”
聂皇后此时整个人都松懈下来,眉目也温软起来,“是了,我的兄长,与你的兄长,他们都要回来了。”
聂家舅舅要归京,她母亲也肉眼可见的开怀,连带着整个国公府的气氛都热闹了许多,她甚至专门回了趟聂府,将聂君竹从聂府里提了出来。
“要我说君儿还学什么规矩,本来就呆,再学都要成老学究了。再看看如今头上戴的这些个劳什子,没得把小姑娘都带累老气了。”
聂君竹微微笑着,并未说话。
“今日我带你们去那珍宝阁,如意馆转转,挑些鲜亮的首饰,全当去去这连日来的晦气!”
沈令淑一手挽着她阿娘,一手牵着聂君竹,闻言笑道:“阿娘小声些,若被爹爹听见,回去又要挨念了。”
沈夫人美目一横,“他敢?”
但到底回头望了眼身后,见沈国公手里握着把扇子在摇,而她那倒霉儿子耷眉臊眼,全然没有了刚回来那时少年人的精神气,看着着实伤眼睛。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怎的生了你二哥哥这样没出息的孩子?去青州读书,书是没读两筐,倒是读了个相思病出来。这也罢了,喜欢人家姑娘不去争抢,反在这里垂头丧气!”
“哎呀,阿娘!”沈令淑是知道内情的,看来她阿娘也知晓了其中的门道,但她阿娘恐怕也不觉得同一位亲王争抢是多大的难事,沈令淑摇摇头,低声同她阿娘道:“二哥哥也不想的,他只是伤心,过两天便好了。”
聂君竹不知道这事,虽听沈夫人这样一说,但还是云里雾里的,因此她问道:“二表兄他?”
“嗐,别提了。”沈夫人摇头,又不愿多提了。
沈令淑却同她咬耳朵,“这事我过会儿悄悄同你说,二哥哥正伤心呢。”
正说着,一行人便先到了珍宝阁,只是沈令淑从小柳枝那里听说如意馆新出了几套点翠头面,极雍容典雅,她有心为母亲挑一套,做个惊喜让她开心,于是道:“阿娘你先与姐姐瞧着,我先去如意馆瞧瞧。”不待话说完,人先溜了。
沈夫人没防备女儿会跑,她愕然对聂君竹道,“这孩子又作什么怪!如意馆有什么好东西?让她一时半会儿也等不了,再说我们又不是不去。近来更是出门连个丫鬟也不带,猴儿一样,”她嘴里虽抱怨,可立刻又转头对沈嘉言道,“快,快跟着你妹妹,不要让人冲撞了她!”
见着沈嘉言追上了沈令淑,这才舒了口气,她拍拍聂君竹的手背,“得了,我们不管他们,今日姑母定将你打扮得漂漂亮亮!”
虽说女人们见着首饰铺子就走不动路,但因沈令淑此次带着目标去挑拣,花在这上面的时辰便少多了,待她付了订金,谈妥了送上门的时日,同她二哥哥出了如意馆的门,时间却还早着,她估摸着回去还能从她阿娘那里诓两个镯子。
只是刚迈进珍宝阁,她就傻了眼。
她动动僵硬的脖颈,朝她二哥哥问道:“我莫不是眼花了?同阿娘争抢那只白玉璎珞的姑娘,二哥哥你识得她么?”
沈嘉言早已说不了话了,他望向人群中央张扬的红裙姑娘,挪不开眼,可等她眼风扫过来时,他又忙闪避到了一旁。
沈令淑见沈嘉言这个做派,心下也明了了。
她听着她阿娘同谢湘佩你一言我一语,亦说不出话来。
她听着她们从方才的针锋相对,对如今的和和气气,真心觉得她阿娘约莫很看得起这位谢姑娘。
也是,她阿娘性子直爽,也最喜欢这样的姑娘,她最后大手一挥,直接将那白玉璎珞买下,送给了谢湘佩。
“敢问您是哪家府上的夫人,小女到时定当上门拜谢。”
沈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呦呦,这些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