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交,只是所遇非人,等她怀孕后,才知萧伯爷已有了一个庶长子。
她郁郁寡欢,据母亲说,她不是没有想过和离,只是为了肚里的孩子,也便忍了。谁知一步错步步错。
她母亲当时恨恨:“那贱人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让媛华生出孩子后血崩不止,等我得到消息,媛华命已归西。”
“那孩子也是可怜,在害了自己母亲的人手底下讨生活,我曾看顾过他几回,也不过送些吃穿用度,再多的也就不成了。”
她母亲说着,眼角有泪珠渗出,“媛华在天之灵,看到她的孩子受苦,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当初没有和离。”
“淑儿,你记着,无论何时何地,都得先紧着自己。虽说‘虎毒不食子’,可男一旦变了心,自然也就狠毒起来了。”
她当时半懂不懂,觉得萧清则如今长的朗朗如日月入怀,又有远胜常人的气度雅量,实在不像曾在那样的环境里过活过。
她缠着她母亲:“那后来呢,后来先生怎么样了?”
沈夫人脸色沉下,“在他五岁那年,那贱人几乎将他害死,大冬天的,不知怎么掉进了冰水里,听说当时气都绝了,若不是大长公主回府,从此将他抱在自己身边扶养,那孩子也就没命了,哪里还会有你如今的先生。”
“他如今还能长成这般光映照人,全是靠了大长公主的教导。”
沈令淑想了想,又觉得不对,“那大长公主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将先生抱过去呢?”
她母亲却不愿多说了,只道:“你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打听这么多!”
沈令淑想到这些,心又软成了一片,她于是连方才的羞恼都忘记,至于该怎样责罚大嘴巴的问秋,更是忘到了九霄云外。
天气一暖和起来,沈令淑最近觉得连心胸都开阔了许多,虽说她心情就没有不好的时候。
等手上的皮肉重新长好,膝盖上的青紫褪去,沈令淑绣鸳鸯的大事,便提上了日程。
这日,她难得的起了个大早,聂君竹去园子里练剑还未归来,她于是拿起绣棚子,与它上面的半个脑袋大眼瞪小眼,苦苦思索下一针该放在哪一处方好,忽听得外间闹哄哄起来。
“淑丫头,你哥哥我回来了,还不出来迎接?”
她一听得这嚣张的声音,便知是她二哥沈嘉言回来了,她心中一喜,放下手中的活计,站起来。
沈嘉言只比她大两岁,也因此他俩平日里经常吵架拌嘴,可再怎么吵,自从他去了青州的白鹭书院求学,沈令淑已有将近六个月没能见他。
沈嘉言似乎变了一番模样,同六月前相比,他脸上的肉消退了些,棱角越发分明。沈令淑跑出去,一时没敢上前。
“怎么?是萧二郎太过平庸,如今你见着我这么个玉山一般的郎君,连话也不会说了?”
他一开口沈令淑就知道眼前人依旧是自己的臭二哥。
她抬抬眼皮,预备翻一个白眼给他,但她又想,淑女们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萧清则不在,那些晦涩拗口的典故词条,她便读得有些没意思起来,便翻了许多话本,其中有一则话本,讲的是一位高贵的淑女,她最近被书中人折服,正打算学着做一位淑女。
于是她道:“二哥且站好,我如今大了,不同你一般见识。”
沈嘉言深深地瞧了她几眼,沈令淑将头高高昂起。
沈嘉言转身去问她后面的人,“小问秋,你们姑娘这两日吃错药了?还是又翻了什么珍奇话本子?”
沈令淑顿时泄气,“你怎么知道?”
沈嘉言往她前面一扑,拎住她的胳膊,“我如何不知道?你八岁那年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从前王祥卧冰求鲤的典故,说要做个孝子。”
“哄得阿爹阿娘的嘴咧到了天上,转过头却差点要了我的一条小命。”
“可怜我当年什么都话本子都没看过,大晚上被你诓去了后院的水池子里。”
“数九寒天哪,姑奶奶,你裹得严严实实,我一件大氅也没披,就压着我往冰上卧,要不是君竹妹妹发现你偷跑了出来,我的一条命怕是要折在你手里。”
他最后咧开嘴:“你说我知不知道呢,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