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找到了魏无羡和蓝忘机,介时蓝忘机正给魏婴摇铃念诀。蓝氏独门清心铃,从不外传。然这副光景,奇得令人咂舌。念诀时,铃铛在操控下悬于半空,核桃大的银铃布刻花纹,繁但不冗,一条游龙飞腾盘踞其上,活灵活现,巧夺天工。像有人提着,左右轻摇,清脆悦耳的声音,有如碧湖映月,蜻蜓点水,泛着软波,确有心旷神怡,静心清心之感。
江澄也被这铃声晃了神 ,一时间思绪飞迁,好像那时那个吹笛的人下了什么蛊,总觉得有种熟悉又陌生的痛恨在心口作祟。
蓝忘机闻声见是江家父子,不抬眼,只是顾眼前人。江澄,他不愿多顾及。
父子二人见蓝湛念诀无言,便等了半刻。
直至月上三竿,魏无羡悠悠转醒,众人才都松了口气。
江澄见人大抵是没事,便伸手想提他的衣袖。蓝忘机怔了下,一只想拍落他的手悬于半空,但又极快收回,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双极浅的瞳,再次封上霜雪,他起身拱手道:“这位魏公子暂且无事,需好生调息。”
江澄僵硬地点了头,不动声色道:“我替魏无羡谢过蓝二公子。”
魏无羡头还懵着,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胡乱讲了句:“蓝二哥哥,你怎么这么凶,那会还不与旁人近身,怎么抱上人了。”
江澄一晚上被吓了数次,早已经神经过敏,抬人就走,不由分说,太丢人了!
江枫眠却留住蓝忘机,两人四目相对,暗流在其间涌动,无声无言却胜波涛汹涌澎湃。江宗主蕴满慈善的一汪碧湖般的眼被哀痛划乱,蓝忘机的眼动了动,先抬声道:“江宗主,您可知吹笛人为谁?”江枫眠瞳孔一缩,眼神黯淡下去,只低声问道:“当年,我战死于莲花坞,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无从得知,但那笛声一起,有大片陌生的记忆……还有阿婴他……,现在我们江家……,为什么与现实记忆不符?”
蓝忘机闷声道:“江宗主,前尘往事,万人血尽,一言难表,无从说起。”他眉眼深邃,仍不见波澜,接着:“自与魏婴退出世家后,受一香炉影响,元神归位时,只有我来到了这里,经历如二十三年前相似,但大有不同,像是,”他顿了片许,郑重其辞道:“改天换命,重头来过。”
江枫眠不忍心提起却无可奈何,嘴角一阵抽搐,低声道:“魏婴可修习邪道?”蓝忘机直接道:“从未,至少这里,现在到以后,永远不会。”蓝忘机不愿再话,拱手一礼,提袖便走,不带半分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