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只觉后心一股劲风,凌厉的杀气逼得他汗毛倒竖,竟有一瞬动弹不得,他心中大悸。电光火石间,脚下一旋,头猛地住后仰,一个侧脸,堪堪避开。他顺目冷凝,是个什么东西?
一只漆黑如墨的麟甲状物插在他刚站立的地方,余颤未休,嗡鸣不止。魏无羡摸了摸鼻尖,浅拭去刚起的薄汗,俯身细细观察这个煞气极重的黑家伙。
“这确是块鳞片,难不成真有上古凶兽在云梦这荒山?”魏无羡的好奇心反胜好胜心一筹,如果能把这个大家伙拿下来,他的品级必定是第一,但单枪匹马,单打独斗,等他以后出去夸耀自己的丰功伟绩时候,别人怕是也不相信,不行,得拉一个下水。他暗自盘算。
江澄?啧,魏无羡抖了个机灵,他肯定又不满自己先找到了好东西,那么好强好胜的人,怕是邀请不来。
那,姑苏小古板呢,那个什么,什么,蓝忘机?
哎呦,这不是呼风风至,念雨雨来。那一尘不染的踏雪靴映入眼帘,抹额迎风飘飞,卷起一股清辉,扫进人的眼膜,魏无羡被这人挟来的冷俊噎得呼吸一滞,极快地眨了眨眼,像把落入眼的雪花眨落。“忘机兄?蓝忘机!”魏无羡咧开嘴,灿开一张笑脸,冲蓝湛大肆招手。蓝忘机只微微抬了下眸,一双眼不见波澜,深如幽谭。他优雅地抬手作拱,立如白鹤。
魏无羡被他几个干净利落不带人情味儿的动作弄得忍俊不禁,他也反手比了比,歪头道:“初次相见,云梦江氏魏婴,字无羡,刚叫了你的名字,没冒犯到你吧?”蓝湛仍不动声色,开口道:“无事。”
呀!他会说话啊,真不是哑的。魏无羡笃自暗笑,这不,像被一根小刺扎了一下,不痛不痒,却挑起人的心直抽痒。比起这个,蓝湛这个人,真的是,太,板正无聊了!魏无羡,平时偏偏就是一个喜欢让铁树开花的大烦人精。
魏无羡给蓝忘机指他刚才经历的罪魁祸首,谁知只是一瞥,蓝忘机便答:“量人蛇。”
魏无羡瞪大眼睛,不解地问:“那是什么,是上古凶类吗?”蓝忘机不置可否:“此物不凡,应是吸食山精野怪数百年,已算凶兽,专量猎物高距,量过便吃,量不过便逃。”
魏无羡短叹一声:“还以为是什么穷奇巨蟒,白瞎了这么酷炫的壳子。”正无言时,头顶稀碎的阳光骤然消失殆尽,速度快得像一口气吹灭了密室的火烛。情况有变!两人均是屏气凝神,眼神戒备,魏无羡手按在随便刀鞘,利仞一触即发。
周围生得歪七斜八的古树此刻妖冶起来,随着风窸窸窣窣,似有游蛇吐信,暗地窥伺。危险像鬼火燃尽最后的死寂。“嘶!”一声凄厉刺耳的鸣声贯入耳道,震得薄叶乱飞,扬洒漫天,耳膜刹那间翁鸣撕裂,好在两人功力不浅,但还是一阵头晕目眩。魏无羡在翻江倒海的余波中翻身起跃,掩入树丛,蓝忘机一只玉手紧扣剑柄。果然,妖兽失了耐性,巨大的蛇尾生着根根倒立的尖麟,裹挟着阴风,撕扯着不及反应的空气,发出尖锐的惨呼。魏无羡瞧准了笨重的蛇尾尖,那一小块不易觉察的软肉裸露着,拇指刚欲发力,瞬息之间,一道无声无息冷冽如霜的蓝光斜劈而上,把那阴森鬼风震得七零八落,未闻剑出鞘,但见血横飞,那妖物吃痛,又是一阵嘶吼,上肢疯狂扭动,两盏红灯笼似的大眼,瞳纹怒竖,腥红可怖。
魏无羡趁着空档,飞身而上,疾奔踩上蛇尾,足不点地,腾腾几下上了蛇身,拇指指尖上挑,电光火石间寒光陡然出鞘,他手腕回转,气压丹田,体内灵力汹涌如潮齐齐涌上手腕,汇入随便,剑光如昼,白炽中流光溢彩,瑰丽生辉,只一招,那蛇怪的三角头被齐敦敦斩下,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快如流星,令人生畏。
魏无羡踢了踢那两截的凉透怪物:“切,量人蛇?就这!我随便就能杀它十个八个。”蓝忘机低声道:“妄言。”
魏无羡见他搭腔,又想亲近几分,套套近乎。他走到蓝湛身侧,偏头打量了他一眼,眼神不禁下移,到那把身洁如美玉的剑上。他忽的蹲下身,恨不得把脸贴上去看个仔细:
“唉,忘机兄,你这剑好,叫什么?”蓝忘机像是被惊了的白兔,一步退开,又像隐忍,又怕剑会被玷污一般:“我不与旁人近身。”他顿了下,才道:“避尘。”魏无羡勾起嘴笑:“好名字,像你,怎么还不与旁人近身呢?你没有朋友吗?我们算是共患难了,朋友勾肩搭背是常事啊。”蓝忘机却是转头而走,似是再和他谈下去,就要失去这么多年的修身养性。
魏无羡吃了个背影,讨了没趣,心下自道:“这人怎么这般无趣?连个朋友都不愿意交,冷冰冰的,也没个表情。”他拍拍手作罢,刚一回头,迎面撞上江澄怒气横生的脸,江澄提了他耳朵:“你个死小子,一柱香工夫,都杀上量人蛇了!”魏无羡哀嚎了半天,疼出了泪光,悲鸣道:“我以为你抢到更大的了呢!这个蛇可危险了!”江澄这才罢休,诚然不假,他刚才的经历也十分凶险。
“你有听说死尸会受人操纵的没?”江澄问魏无羡,他也是摇头。这活人修仙,就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