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你要闹脾气,怎么能拿你的婚姻大事闹脾气?”
谢婉芝漠然地站在他的面前,任由他瞪视自己:“此事确实是女儿错了,是我太自以为是,太不知死活。”
没想到她认错认得这么干脆,谢祖德一口气梗在喉间,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只能干瞪着眼睛,看她要耍什么花样。
谢婉芝却是神情冷静:“本来这皇子妃的位子就上京众人趋之若鹜,但是碍于我与六殿下是先皇赐婚,其他人也无可奈何。此次我虽然没有因晓明月落罪,却也给他人落下了口舌,若是有人因此将谢家打成晓国光一系,父亲可有应对之法?”
谢祖德被问得哑口无言,反应过来后才低声斥她:“你不要杞人忧天。”
仔细想想,他才擦着额上的冷汗,说道:“那,那你就先回闽州避避风头,婚事先别退,六殿下是个念旧情的人,等躲过了这阵子,你再回来与他成亲也不迟。”
谢婉芝点头答应,心里却暗暗决定她回了闽州之后就不会再到上京来了。
……
那边与卫煜做了了断,这边谢祖德也松了口,谢婉芝就准备回闽州去了。
行李已经收拾妥当,她的心里却是有些空落落的。
那日她与卫煜匆匆分别,没有给他多说一句话的机会,他也不曾再来找过她。
她看着那堆成小山的箱匣包袱出神,忽然讶异出声:“我们来时就带了两个箱子,不过三四个月的时间,怎么平白多了两个箱子出来?”
一旁的芸嬷嬷瞥了她一眼,道:“那两箱都是六殿下送来的小玩意儿,你说都要带回闽州去。”
谢婉芝哑然,半晌才讪讪道:“这么多啊。”
芸嬷嬷啧声:“属实是有些多了,老奴就怕这车上放不下啊,要不还是挑一些无关紧要的出来。”
谢婉芝连忙摆手道:“装不下就换辆大点的车就好。”
芸嬷嬷撇撇嘴:“那老奴这便着人把东西都搬车上去了。”
谢婉芝点头答应。
不多时,就听见芸嬷嬷来唤她了:“姑娘,车备好了,咱们该走了。”
谢婉芝领着盘玲朝门口走去,正要上车,突然从街角冲出一队威风凛凛的禁兵将她们拦了下来。
“停下,哪儿都不许去!”
一声急喝,谢婉芝几人就被这队禁兵不由分说地赶回了谢府之中。
等到谢祖德得了消息匆匆赶回来,就看见自己的一妻一妾和几个儿女,连同六旬老妈都被人拘在正院里。
谢祖德抹了一把满头的大汗,连忙上前问领头之人:“敢问仁兄,何故到我家中?”
那人着一身青色短打,膀大腰圆,面容黢黑,听见了谢祖德的询问便上前一步,拱手答道:“我乃侍卫亲军步军三十四都头,有人上告谢绍光有贩卖私盐之嫌,我等奉命将其抓拿归案。”
谢祖德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没站稳。
这贩卖私盐可是杀头的大罪,这个逆子怎么敢如此胡闹。
他又恨又怒,四下搜寻一番,却不见那逆子,心下不由一松。
偏这时,东厢房一阵吵闹,却见谢绍光只着了一件里衣,敞着胸膛,睡眼惺忪地就被人押了出来。
上前一看,他满身的酒气,嘴里还嘟囔着“那个混蛋敢扰了爷爷的美梦”。
谢祖德顿时火冒三丈,抬腿朝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你这逆子!”
柳依依急忙上去要拦,却被秦荷叶挡住了去路:“太太,纵子如杀子,大少爷犯下如此大错,是该叫老爷爷好好管教了。”
柳依依一把推开她: “什么粽子沙子的,我的儿子你们不心疼自有我心疼。”
眼看着这四个人吵吵闹闹的叫人头疼,那都头只能大喝一声“都别吵了”,才叫那四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谢绍光揉着被踹疼了的屁股,很是委屈:“爹,你做什么要踢我,有这么多人在呢,咦,怎么有这么多人在这里,今日家里有喜事?”
谢祖德看着他呆头呆脑的模样,想上去再给他一脚,却被那位都头拦了下来,只能朝着谢绍光捶胸顿足:“你这逆子,死到临头还不知,贩卖私盐可是死罪,死罪啊!”
谢绍光还是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听那都头说道:“你便是谢绍光吧?有人上告你贩卖私盐,我等是来捉拿你归案的。”
言罢,他手一扬,便有两人上前去架起谢绍光要往外走去。
谢绍光这才反应过来,腿一软,急忙大呼冤枉。
那位都头只冷冷道:“我抓拿江洋大盗时,他也喊着冤枉呢。”
柳依依很是心疼儿子,想上去拦,又实在害怕那几个剽悍如牛的禁兵,只能眼睁睁看着谢绍光被押走。
谢婉芝看了一眼满脸愁容的谢家众人,轻叹了一口气,上前去行了一个福礼,轻道一句“保重”,便要重新出门去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