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赏莲会过后不久便是太后寿辰,圣上为一尽孝心,在瑶华殿设下大宴,邀百官携家眷入内上寿。
这样大的场面,谢祖德一点也不敢耽误,提前一个时辰便领着家中的几个儿女着急忙慌地赶赴长华宫,到了一看已有不少人在瑶华殿外候着了。
只听内侍长喝一声:“请众君入座。”众人这才动身入座。
瑶华殿的两边都摆上了棕漆案桌,不同品级的官员坐在不同的位置。
谢祖德在廊下看见了同僚,正要过去坐下,却被引路的内侍唤住了。
“谢大人,您的位置不在这儿,在前头。”
谢祖德一时不解,一转头看见了跟在一旁的谢婉芝,心里便明白是托了六殿下的福,当即笑道:“还请中使在前引路。”
那内侍径直领着他们进了瑶华殿内坐下了。
殿中灯火通明、金碧辉煌,可比廊下的风景好多了。
谢祖德坐下后再细一看,前后左右竟都是当朝宗室、勋贵,心中愈加欢喜。
谢婉芝随着柳依依在右侧的女眷的席位中坐下,一抬头就看见了明月正端坐在不远处,还悄悄冲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柳依依在一旁轻咳一声,低声在她耳边说道:“那晓姑娘可是护国大将军之女,日后是要正经嫁给九殿下,你不要乱看,免得冲撞了人家。”
谢婉芝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一扭头却猝不及防地将一个英俊的侧脸收入眼中。
卫煜也坐在殿上,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彩搂之上的乐舞。
谢婉芝一时失神,那日别过之后她就没有再见过他了。
卫煜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眼神,正要转头看过来,谢婉芝慌忙收回目光,装作没看见他。
当今太后与皇帝虽并非骨肉至亲,但每逢太后寿辰,皇帝都着人大操大办一番,以尽孝心。
今年便是广邀百名歌者吟唱贺寿歌,还有百戏、筑毬、相扑等各色节目纷然杂陈,席上还有九殿下吹笛,九公主弹琴,淑妃彩衣起舞,一派其乐融融。
几盏茶水下肚,谢婉芝有些内急,便寻了个小内侍为她引路去茅房。
她好不容易解了手,却被繁琐的衣物绊住了手脚,总算收拾妥当了,出去一看,来时引路的小内侍早已不知跑哪儿去了。
谢婉芝轻叹一口气,只能自己凭着记忆摸索着回去。
走着走着竟走到了一处分叉路口,她仔细回想一番,想着来时是穿过了一段游廊再下了一个小坡才到了这里的,那现在她要沿路返回便是从这小坡上去了。
她边思索着边踏上那节节阶梯,到了上面一看果然是一段游廊,却没想到还在廊下看见了一对紧紧相拥的男女。
其中的女子有所察觉,一抬头正巧与谢婉芝四目相对,空气在那一瞬之间凝滞,谢婉芝站在原地,手脚顿时无处安放,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那女子却是惊呼一声,慌忙推开了男子,背过身去,用绢帕紧紧捂住了脸。
那男子这才回过身来看见了谢婉芝,眼中也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朝谢婉芝拱手讪笑道:“姑娘见笑了。”
谢婉芝借着月色看去,很快就认出了男子正是方才在殿上吹笛贺寿的九殿下,也躬身行了一个万福礼:“九殿下安好。”
听见了谢婉芝的声音,那女子又转过了身来,捂着胸口说道:“谢姐姐,还好是你。”
谢婉芝这才认出来,与九殿下在此相会的女子竟是晓明月。
“明月,你怎么……”谢婉芝看着她惊愕道。
晓明月红着脸,羞涩地扯着手中的绢帕,说道:“我与炯哥哥好几日没有相见,这才在此……”
卫炯知道晓明月与谢婉芝相识便也放下心来,他轻咳一声:“明月,那我便不打扰你们了。”
晓明月乖巧地朝他点了点头,卫炯在谢婉芝面前也不好再作出什么出格的动作,只能亲昵地捏了捏她的嫩手,转身离去。
眼看卫炯走远了,晓明月才急切地抓起谢婉芝的手,央求道:“谢姐姐,你可千万别将方才的事告诉别人。”
谢婉芝回握住她的手,笑道:“傻孩子,我自然不会告诉别人,毓敏也不告诉。”
“只是,你们不久便要成婚了,到那时多的是时间相会,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谢婉芝想了想,又说道。
晓明月垂下了眼睑,怅然道:“我父亲镇守边关,因着我与炯哥哥的婚约,贤妃娘娘就将我接入宫中,大了才放我出来。可是我家里只有继母与半大的小弟,唯有与我一同长大的炯哥哥能与我说几句知心话,可惜他住在宫里,我也不能时常见着他。”
谢婉芝将她的小女儿姿态尽收眼中,笑道:“九殿下确实风流倜傥,一表人才,难怪叫你着迷成这幅模样。”
晓明月面红耳赤地轻轻捶打了一下谢婉芝,羞赧道:“谢姐姐,你取笑我!”
谢婉芝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