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他立马取开锁扣,双手推开大门,一群人,服务站的医生护士,技术人员,周围的邻居,男女老少,同时迈步冲了进去。
里屋泛着一层即将熄灭的微弱的光线。
大家都奔向同一个目的地。
“老太太。”冲在前面的人大喊了一声。
摇椅还在轻微晃动。
就是没有人吭声。
所有人站在门外,都在等待着,等待着某个奇迹。
“你们来了啊。”躺椅上的人突然出声,慢慢地坐起身,扭头看清来人后说:“我就是韵韵什么时候叫我老太太了,原来是你们啊。你们怎么来了?”
不知道是谁带头吭哧一声哭了出来,僵硬紧绷的气氛一下子有所缓和。
“老太太,您必须马上去医院。”一个中年男人走到面前,在老人身边蹲下。
老人阖着眼摇了摇头。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老人气息虚弱地问。
“逸爱有数据记录,身体状况不合适的时候我们会立马出现。”身后一个年轻人解释。
“我们韵韵真厉害。”老太太颤着面部肌肉勾起嘴角,“我的情况我自己清楚,这最后的时间,我想舒服高兴地离开,辛苦你们白跑一趟了。”
“您清楚什么?”外婆的邻居跑了过来,眼泪纵横,“您一定不会有事,我们这个冬天还要一起吃年夜饭呢!您想去哪儿?您不是最怕没人陪您说话吗?”
她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别哭。”老太太抬眼望向她,“别哭。”
小小的屋子里挤满了人。
“您孙女拿奖了。”旁边蹲着的年轻男人抹了一把泪抬起头来哽咽开口。
“韵韵拿奖了。”老人的声音带上喜色,“有照片吗?我可以看看吗?”
“有。”男人看了一眼后面的同事,说:“把今天的新闻找出来。”
邻居蹲在老人另一侧,轻握着她又薄又瘦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
上次路云和带来的大屁股电视也派上了用场,年轻男人吹过上面的一层灰,按下右下角的圆形按钮,屏幕闪了两下,画面慢慢稳定了下来。
司习韵的采访视频出现在方形屏幕内。
女孩绑着高马尾,捧着奖杯和证书,嘴角带着浅淡的笑。
【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离不开我的外婆和我们学校领导老师的大力支持、团队的悉心付出,希望能在国赛取得更好的成绩。】
外婆看着画面里的人笑了笑,笑开了所有阴霾,她抬手轻抹掉眼角的一点湿润,满足地闭上眼睛。身后站着一圈人,他们像是尽力守护着什么,紧握着拳头,涨红着眼眶,陪着老人看着当地的新闻播报。
外面的雨下的猛了,势头也渐渐大了起来,电视新闻还在播放着,墙上的挂钟还在往前走,但摇椅却不再晃动了。
她走出了时间,回到了历史。
屋内的人很安静,安静地哭着,渐渐地,哭声盖过雨声,盖过电视声,盖过外界一切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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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川大学
于若从挤满人的办公室出来,脱下高跟鞋,光着脚一路朝比赛后台跑去,她跑的气喘吁吁,脚被硌的生疼,但她一步都没有停下。
周围人眼神奇怪地打量过她。
于若从未如此慌张过,心酸过,她根本无法知道怎么对一个刚拿到冠军的人说出这个致命的消息,她能做的好像只有跑,跑快点,再快点。
后台,几个获奖的选手正在互相激烈交流着比赛心得。
门突然被一股打力推开,门把上撞在墙壁上,像是要把墙凿穿。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盯着扶着门框衣衫凌乱,光着脚喘气的于若。
路云和下意识心一跳,皱了皱眉。
“快回去。”于若不顾一切地哭了出来,她脱力地扒着门框,看着司习韵数次哽咽,艰难说:“外婆她——”嗓子犹如被万剑穿透,她闭着眼睛,声音轻轻地说:“走了。”
刘佳奇和李杰手里刚打开的一罐橘子汽水吧嗒一下失重般地掉在地上。
司习韵就像窒息一般站在原地,眼眶一瞬间红了起来,她艰难地呼吸着,牵强笑着说:“老师,您说什么呢!我来的时候时候外婆她——她还好好的,她怎么会——”
泪已经糊满了脸,她抽泣着说服所有人,“老师,你骗我的对不对,我还没给外婆看我的奖杯呢!你一定在骗我。”
“我回去。”她语无伦次地重复,“我现在就回去,我不要奖杯了,我去找外婆,我马上回去。”
五个人同时拔腿朝门口跑去。
距离怎么这么远,时间怎么这么快,她怎么跑的这么慢。
“路云和。”于若拽住他的胳膊,疲惫地说:“安抚好她,这是车钥匙。”
路云和喉结艰难鼓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