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不擦嘴,唇上留着油渍汤汁,在他脸上留下印记。
不怎么明显。
他脸皮厚地指自己脸:“多来几下,再弄清楚点,反正我丢得是你的人。”
回忆像蜜糖,内里藏着玫瑰刺,掺着苦瓜渣。
怎么嚼都不得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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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两人直接进A大。七点钟不到,校门口车来人往。
潘教授此人名声在外,想要听他座谈的不仅有行业内医生、学生,医药业的也大有人在。
图书馆楼下已是人满为患,但能进去参加的却要邀请函,或本校学生证明。
万琰和潘教授身边的人认识,岳靓进去毫无阻拦。
“记得边野么?那晚坐你对面的家伙。”坐下后,万琰递给她一瓶纯净水。
“嗯,他怎么了?”
万琰无声扯唇,冲潘教授的电子海报略抬下巴:“也是潘教授的学生。”
岳靓喉咙干涩:“挺巧的。”
想起什么,万琰喝几口水,拧瓶盖摇头失笑:“潘教授离开A医大和他有那么点关系。”
岳靓眼波微动:“怎么说?”
万琰回忆:“边野大一那时有个白月光,他爱惨了。听说女孩子出国后,他把自己扔进实验室疯球了一天一夜,弄死二十多只小白鼠,最后喝得不省人事被送去洗胃。他父亲一直是学校最大赞助商,校方内部处罚意见不统一,更不要说他还是潘教授的得意门生。潘教授是家里最小的儿子,放不下年迈母亲,就做了件顺水推舟的好事,以一己之力赌上名声提出辞职保他。”
岳靓安静垂眼,周遭的一切仿佛都进不了她耳中。
万琰叹气说:“人言可畏,边野非常自责,毕业后都没在A大附属医院待过。”
相对无言了会儿。
岳靓强迫自己不要想这件事,转移话题:“你呢,怎么也没留?”
“我?”万琰自嘲,“说来惭愧,附属医院人才济济,我当时急于名利,想冒头,受不了糖衣炮弹的诱惑,在规培成绩拿了第一后,被你师兄父亲挖过来了。”
岳靓莞尔:“都是救死扶伤,没什么好惭愧的。”
潘教授向来守时,准点出现后,花了半分钟时间,几乎将台下所有人看了一遍。
最后微微一笑坐下来。
也不知认出了几个。
座谈结束后,两人逆着人群喊住了潘教授。
万琰是潘教授手底下最爱冒尖的学生,即使这么些年过去,还是记得他。
潘国宗:“听胡明飞说你要来,我瞧了半天才瞅见你。”
胡明飞是潘教授助理,近年来始终跟着,负责潘教授出行,和管理潘教授的工作邮箱。
万琰是邮箱常客。
万琰受宠若惊:“原来您刚刚是在找我呀。”
潘国宗笑容和煦,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看向万琰身后的岳靓,觉得有些眼熟:“这位怎么有点像边…”
“边走边说吧,潘教授。”岳靓失礼打断。
图书馆休息间里,三人围着张小圆桌,坐聊半小时。胡明飞来提醒时间不早,潘国宗还有几分意犹未尽。
分别前,潘国宗赠二人行医自传,后将一份牛皮纸文件袋交给万琰。
“这是边野的。”他说。
岳靓微微闪眸。
“听说你和他在同一个医院做事,帮我还给他。”潘国宗语有笑意,“当年他被拖去洗胃,不小心落在实验室,我随手带出却忘记给他。前段时间收拾东西才翻出来。”
“好。”万琰应下,“教授早点去酒店休息,有吩咐您让胡明飞随时打给我。”
“你们也早回。”潘国宗看了眼岳靓,“年轻人少熬夜。”
岳靓点了个头,对上潘教授颇具深意的眼神,知道他是误把自己和万琰看成一对了。
也知道,他认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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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礼拜六不上班,万琰把她送回公寓楼下,叹了口气。
岳靓本要下车:“叹什么气,不尽兴?”
万琰又叹:“早上我把潘教授来座谈的事和边野说了,还以为他自己会过来。”
却是一晚上没见着他影子。
不去,是没脸吧。
他那样一个责任心重的人,不可能轻易放下的。
她心里刚感慨完,万琰把手记递过来:“麻烦你,我就不进去亲自给他了。”
岳靓略有犹豫地接过,下车叮嘱:“开慢点,路上小心。”
万琰点头说:“下个礼拜见。”
时间已晚,以往这个点岳靓早已倒头睡觉。
进电梯后,她忍不住捂嘴打哈欠。
电梯门合拢瞬间,有只手伸进来挡了下。
岳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