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想好怎么回话,原身父亲也出来了。
“桑儿回来了?怎么姑爷没跟你一起回来?可是受了委屈?”
“没呢,我来捡野猪鬃毛的。”
“捡猪鬃毛有什么用?你这丫头,怕是家中有困难,怎么也不如实跟爹爹说?爹爹前几天猎了一头野猪,这里还有……”
“有什么?有什么?”
原身父亲的话被继母打断。
“你怎么也不盼着点咱桑姐儿好?亲家家里可疼咱家姐儿了,能让她来我家打秋风?”
原身父亲便也不再说话。
“姐儿,别听你爹瞎说,你要这猪鬃毛,尽管捡去。回去婆家好好过日子。”
秦桑听这女人如此说,气不打一处来,转而露出甜甜笑容,一字字清楚说道:“不呢,我就是来打秋风的。”
不顾原身继母的目瞪口呆,她转向原身父亲可怜巴巴道:“爹爹,猪鬃毛没用,那是我的借口,女儿好久没吃肉了,想爹爹的野猪肉了。”
原身父亲听秦桑这般说,忙进屋装了一篮子肉递给她,说道:“怎么没早些来,好不容易猎了头野猪,卖得只剩这些了,你先拿去。”
原身继母反应过来,忙上来抢,笑得难看:“家中就只剩这些了,你弟弟长身体,不能缺了肉食。”
可笑,她如何抢得过有大力加成的秦桑?
秦桑心想:诬我打秋风,我可不受这冤枉,只有按你说的,把这秋风照实打了,不叫你冤枉了我才行!她微笑着掰开原身继母抓在篮子上的手,说道:“王大妈莫要诈我,我才出嫁月余,你就跟我爹爹生了个儿子?”
“还是爹爹好,谢谢爹爹,那我先走了。”
说完她一手提着一个篮子,开开心心地走了。
身后传来尖利的吵闹声:“她喊我大妈!你怎么教的女儿?怎么我不是你婆娘?我儿子不是她弟弟?”
接着是原身父亲唯唯诺诺的回答,“是我没教好,但我也就只有这一个女儿了。”
“肉都给他了,我儿子吃什么?我们吃什么?你今晚再给我去猎一头野猪!”
“连着出了几天猎,今天我要休息一下。”声音虽是弱弱的,却不是和人商量的语气。
哪管那女人气急败坏。
……
秦桑回到家中,家里人正在等她吃饭。看她还多带回来一篮子野猪肉,便是惊喜又愧疚。
桌上一小碟腌萝卜丝,主食是混入一大半干红薯丝的米饭。
祁母接过她手中的篮子,便要去河边清洗。
秦桑让她先吃饭,她却不肯,只得随她。
吃完晚饭秦桑便开始整理制作绒花的材料工具。
祁义已将刷子底板处理好,只是还要等猪鬃毛晾干些才好制作刷子。
而眼下天色已晚,只能等明天的日头晒干猪鬃毛,才能做刷子。
祁母给她的丝线只有白色和黄色的,染色来不及,也不知道这素色的绒花,这里的人是否忌讳。
保险起见,她还是把原身大红嫁衣上的流苏剪下来了,这样就有了三种颜色的丝线。
……
夜已深,祁母与祁礼早歇下了。
小油灯的微弱光芒一闪一闪的,祁义在书案那头看书,秦桑在这头整理蚕丝线、铜丝……
美人在侧,她却无暇欣赏。
脑中只过着她以往做的那些绒花款式,就这些简单的材料,能做哪些绒花?
想到合适的花样,她便想着用纸笔画下来,可是就这眼前这些纸笔,实在太难为她了。
没办法,她只能请祁义帮忙了。
“那个,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吗?”她小心翼翼问道——她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更何况对面的人还是那样一个身份。
“你说。”
“请你帮我画些花样,我来描述,你来画就好。”
“可以。”
可真是惜墨如金啊。
不过,虽说祁义态度冷淡,但俩人合作得还是比较顺利的。
按照秦桑的描述,加上他自己的理解,他把每一支簪子都画得细腻精美。
有一些花是他没见过没听过的,他也能根据她的描述,画出她想要的效果。
这样,制做绒花的准备工作就做得差不多了,就只等祁义明天把毛刷做好了。
次日秦桑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祁母与祁义都出门了,只有祁礼在院子里浆洗衣服。
听到秦桑的动静,祁礼转过头对她说话,她却如遭雷击,听不进一个字——祁礼的右脸上蜿蜒凸起着大片的黑紫色伤疤。
“是不是马老大一伙人伤的你?告诉嫂嫂,我跟他们拼了!”
祁礼忙起身拉她坐下,道:“嫂嫂你别激动,这不是真的,你仔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