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勋猜测说:“被洗脑了?”
“这也太难操作了吧。”
分析得再多也只是猜测,成勋揉了揉眉心,说:“还是得等那个阿母回来。”
“诶,你不是警察吗?”安之问成勋,“有没有什么对得上的案子?”
“首先人口拐卖和失踪案每年都有而且不少,其次。”成勋顿了两秒,说,“很多案子只有当地的警方掌握情况,出于各方面考虑不对外公布,我哪里知道?”
安之抱着胳膊,心里有些堵:“镇上的人口数量不少,如果她们都跟陈雪一样,也太可怕了。”
成勋看了她一眼:“不是还说这里是人间仙境吗?”
“想到家里有等待她们的父母好像就不这么觉得了。”
成勋捏着页脚,轻声问:“想爸妈了?”
安之躺在床上,拉高被子回答说:“我爸妈都死了,你忘了?”
“那也可以想啊。”
屋里只有一盏昏暗的煤油灯,她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忽然出声问:“我说我不怕去地狱你信吗?”
“信。”
安之自顾自地笑起来:“我有段时间只想赶紧死了算了。”
“死了还能见到想见的人。”她喃喃低语,“人生在世最可怕的就是没了牵挂。”
“安之。”
“嗯?”
成勋喉结滚动,把纸页捏皱都没想出一句话来,他清清嗓子问:“你刷牙了没啊?”
“哦!”安之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拿起被她丢到一边的牙刷说,“都忘了。”
窗外夜色已深,成勋又翻开那本破烂不堪的册子。
“它……二?”他努力辨认字迹,“00,8。六大,01,10。”
还是一知半解,成勋合上本子小心收进外套口袋里。
这一天上山入海的,心里再多疑惑没想明白,夜深时还是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梦境,身体太疲惫了。
再次醒来时已是隔日清晨,安之打了个哈欠,翻身看向窗外,麻雀栖息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又飞走,她胳膊撑着床面坐起身。
成勋不知道去哪了,她套上外套出了房间。
晨雾弥漫,风里还掺着些夜里的凉意。
“起那么早?”
听到声音成勋回过头,放下怀里的猫说:“睡不着。”
他问安之:“阿兰蒸了红薯,你吃吗?”
“没胃口。她人呢?”
“说是出去送东西了。”
安之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院子里空气清新,她用力嗅了一口,看向身边的人问:“出去走走吗?”
成勋点头:“行。”
早集大概不是天天都有,今天的海云镇就没那么热闹了,一路上他们都没见到什么人。
“你们昨天就走得这条路?”成勋问。
“嗯。”安之手指了个方向,“穿过前面那些房子就到海边了。”
成勋点了点头。
路过那面橙色花墙,安之慢下脚步说:“你看那个花漂亮吧,你猜叫什么?”
“炮仗花。”
“你知道啊?”安之失落道,“没劲。”
“宁城也有这种花。”成勋说,“以前到了春天我们家门口都是。”
安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取景框里却是白花花的一片。
“怎么回事?”她赶紧翻到背面检查摄像头,“我的也坏了?”
“用眼睛看吧。”成勋说。
微风拂过耳畔,安之又听到昨天那阵清脆的风铃声。
“那是阿兰吗?”
“嗯?”安之循着他视线的方向看过去,“是诶。”
阿兰站在一户人家门口,抬手叩响门环。
安之朝她走过去喊:“阿兰。”
“诶,你们怎么在这?”她胳膊上挎着菜篮,里头有几样水果和昨天捡到的贝壳。
安之说:“我们没事干,出来走走。”
“你来送东西?”成勋问。
阿兰点头:“想换点水果给你们吃。”
安之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
阿兰笑了笑:“阿糸她们回来也要吃的,昨天的樱桃太酸了。”
门闩被人取下,木门向两边拉开,一个盘着头发的女人走了出来:“阿兰来啦?”
“历莫呢?”阿兰拿起篮中的玻璃罐。
“在里头呢。”
“都是我昨天新捡的。”阿兰将瓶子递过去,“都洗干净了,想跟你们换点枇杷。”
“行。”女人迎她进屋,“你们在院子里等等,我进去拿。”
阿兰回身朝安之和成勋招招手:“进来吧。”
屋前的庭院里栽种了几棵枇杷树,枝繁叶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