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婵也不听明姣细说其中的曲折,也不再问了,小姑娘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只片刻,便觉得长姐短时间内不会嫁人了,明鸣的话都是胡说的。于是,方才那股子别离的伤感立刻便消散了,转换成了好奇,此刻又甜甜蜜蜜地笑,抱着明姣的胳膊,眨着眼睛,问她:“长姐,长姐,如果陛下和小王爷都想求娶长姐,长姐怎么选?”
明婵这话问出来,惊的明姣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咳咳咳……”
明姣猛然咳了起来,吓得一旁的揽月和摘星忙帮她拍背。
“长姐长姐,你怎么啦?”
明婵也拿胖胖的小肉手帮她顺气,脸上还皱成一团,担忧的不得了。
好在这时明夫人从院子里走出来了,打断了明婵的追问,解救了明姣。
明夫人穿了一件湖蓝色胸前绣团纹的薄绸衫,料子轻薄,又不失大气,春日里穿来,正是十分舒适。
甫一出门,便瞧见两个女儿站在树荫下正在闲谈。
明姣生的高挑,明眸皓齿,又灵动俏皮,明婵个子还没长开,但一张脸已是美人样子,又因为性子软糯调皮,十分惹人喜爱。
两姐妹站在树下,只远远看过去,便是十分赏心悦目,犹如春日的美卷图景。
明夫人站在原地瞧了瞧,脸上带着笑走过去。她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只左右打量了她们两个几眼,越看越满意,笑着道:“走吧,马车备好了,再不走要误了进宫的时辰了。”
从明家到宫中的路,明姣也算是十分熟悉了,除了刚回来时那股子激动的心情,此时倒是没有太多想观赏景色的想法。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和明婵坐在一个马车里,一路上听明婵叽叽喳喳说她和翰林大学士家二公子的事都听不过来,自然也没心情去理会其他的,甚至在明婵的聒噪之下,明姣连进宫的紧张情绪都消散了。
宫门处的守卫也是认得明家的马车的,见是明夫人领着两位姑娘进宫谢恩,也不多为难,看了拜帖,便点头哈腰地放行了。
进了宫便不能再乘轿撵,明夫人领着两个女儿安步当车。
御花园风景四季都美如画,一入宫门,便见朱墙白瓦,碧绿的垂柳依依而立。
此时正是各宫忙碌的时候,宫道上,宫人着各色宫服穿梭其中,行事走路有序整齐,却是缺了点生气,让人一看过去,觉得像是提线的木偶。
明姣随母亲一同缓缓走着,看到这一幕,不由地就想到了前一世。
上一世初入宫时,她还带着在家里养成的脾气,看着皇宫里的人行事死板,处处都依着规矩,觉得十分无趣,于是便下手整治自己宫里的人,不过月余,婉蕙宫便是一片欢声笑语。
那时曲意浓代行中宫事,她为人也是处处约束,十分教条,与荀琰刚好一样,皇宫在他们两个的治理下,越发的规矩和没有生气。
要是这么看的话,荀琰和曲意浓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连脾气秉性都这般相似。
不过……明姣撇撇嘴,还是算了吧,荀琰那样薄情的人,对自己没有真心,对明家没有信任,又怎么会对曲意浓有真心呢,大约也是做做样子。
一路上母女三人说说笑笑,不多时就到了寿安宫。
嬷嬷早知道今日明家夫人和两位姑娘要来,所以早早在外面候着。
“夫人请,太后娘娘特让奴婢来迎夫人,说是许久未见了,有一肚子话想说呢。”
哦对了,忘了说,明姣的母亲和太后在闺中时也算是密友。京城就这么大点地方,贵女之间都是熟识的,既是熟识,那便只能分成关系好和关系不好两种说法,譬如明姣和云萝公主那些朋友,便是关系不好,而同宁安郡主,便是关系好。
早些年前,太后和明夫人都未出嫁时,是京中贵女圈子里有名的才女美女,又因为自小家中便有些联系,所以关系还不错,这也是为何明姣敢在马场那日大着胆子到太后面前请安说那些话的原因。
不过虽说是从前关系好,太后娘娘也表示出了对明姣母亲的亲切,但如今时过境迁,君臣有别,若说再有什么更深的情分,却是没有了,不过是顾着面子,行些方便事还是可以的。
此刻太后盛情相待,明夫人却也不能越了规矩,盈盈一礼,道:“太后娘娘体贴臣妇,劳烦嬷嬷了。”
所以说为什么京中那么多同太后相交甚好的贵女,到现在只有明夫人还能得太后另眼相待,明夫人的谦卑和礼数是其中最重要的原因。
这也是为何太后会对明姣另眼相待的原因。
一番客气之后,三人步入寿安宫内殿。
寿安宫依旧是低调奢华的装饰,因是春日,外头虽热,屋里却还算透气,只在堂下摆了水,并未布冰,和明家的如出一辙。太后着一袭鸦青色宝衫,坐在榻上的小方桌旁,许是因为明姣母亲来,所以未设堂桌,嬷嬷直接将人引入了正殿。
“臣妇携二女拜见太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