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楚十八年,八月十五,一年到头寓意最美好的一日,楚国也迎来了本朝迄今为止最大的喜事。
嬉闹的大街上人头攒动,人们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纷纷聚集于城墙之下,全等着一睹那汉王如今的英飒风姿,顺天门的周边被围了个严实,就连执勤的官兵也没了往日的严肃,一同扎进人群期盼着来人。
城门早早的就开了,黄沙中浩浩汤汤的人马踏着轻松的步子进了城,好家伙,封宾城内的老百姓可算开了眼了,这定亲的阵势怕是一百年也没一个能赶得上的。
“是够气派,只是定亲怎么还带了兵马来了?”
“听说是要去收复那已经投降了的蜀国,途径这里一并将迎娶公主的吉福送过来了,也正好敲定这桩喜事的日子。”
“可说的呢,洛蜀前几日受降了,如今大汉又与咱们楚国联姻结好,从此再也没什么五国之分喽,眼瞅着就是一家人了,双喜临门啊。”
大云宫的后花园,沈仪楠正赤、、L裸L/着双脚站在那浅湖中捞鱼,初冬的湖水还未结冰,冷水湿透了衣衫,一张美艳的脸蛋上也沾满了污泥的点点,湖岸上的女婢慌张的四处顾盼,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公主行行好快上来吧,别叫人看去告诉了大王,翠荷这顿板子可就逃不过去了。”
这湖中的公主似乎并未听见一般,依旧直愣愣的杵在泥窝之中不肯放松,双眼紧盯着湖面,忽的一网落下,一条大鱼便被手中的渔网囚了进去。
“快看,翠荷你快看啊!”
沈仪楠拖着手中的抄网将那条大鱼拽上了岸,赤足踩在岸边,细小的碎石硌在脚底疼得她咧嘴,一个不稳身子直接摔了出去,这下好了,才做好的新衣算是没法看了,原本亮白的丝锦被染得一团团的暗脏不说,袖口还被扯了一块下来。
“胡闹!”不远处传来的声音吓得沈仪楠一愣,不用看她也知是谁。
“父亲。”
翠荷搀扶着她站了起来,正欲行礼却又被止住了,这一脸严肃的楚王既是一国之主却也是疼爱女儿的老父亲,本是要呵斥她一顿的,可一看这狼狈的模样又不忍去责备了,“就知道玩闹,马上都要嫁人了还这般随性。”
他半责半哄的语气到是让沈仪楠又调皮了起来,也忘了这一身的脏污直接挽上了父亲的胳膊,“我就是嫁人了也赖在你这里不走,看你怎么办?”
楚王想笑却又不好失了威严,假意咳嗦两声又道,“你那朝思暮想的云杰哥哥可就要到了,你就准备这么去见他?那这婚事怕是要凉了呦。”
“云杰哥哥来了!”
光是听到他的名字沈仪楠都能抿着嘴乐呵上一白天,更别说这次是为她而来的了。
五国之中最年轻的汉王,继位短短五年便灭了阳平,收服朔闽,如今洛蜀也是看清了形势,干脆自己送了受降书来,也好落得个平安过年。
众人都说若不是楚国里住着他心心念念的女孩儿,怕是也不会手软的,只是无人所知的是,这两人原本就是一同玩闹中长大的青梅竹马。
早年间赵云杰虽在楚国做过质子,可楚王待他极好,视如己出的疼爱不说,更是将自己的掌上明珠沈仪楠也许给了他,要知道那是五国上下最美的公主啊。
别看这老楚王长得五大三粗的模样,可这女儿却出落的美若天仙,尤其是那双眼,淡蓝的颜色犹如湖水一般清澈,这可让她那兄长羡慕了好久,每每两人站在一起,他便会抱怨父亲,怎么偏偏生的妹妹那么可人,自己却粗狂的仿佛山里的野人一般。
那洛蜀的公子图正也是心悦她好久,为求她一笑更是荒唐到了极点,竟爬上了大云宫的房顶上演了一出“天子散花”,大把大把的海棠花瓣从天而落,芬芳说是十里飘香也不为过,沈仪楠确实笑了,那美好的样子他看着看着就失了魂,脚底一滑便摔了下来,好在这一身的骨头倒还硬朗,没摔死他这个命大的,只是在床上躺了半年之后方知,公主竟被赵云杰这个臭小子给花言巧语的哄去了。
公主没捞到,反倒还落得个“散花公子”的别号在城中叫开了,气的他老子真是恨不得将他劈成两半都解不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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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经过街道,聚集的人群自觉的让开一条路出来,汉王的轿撵被黑色的素布遮盖的严严实实,谁也没能如愿窥得一眼真容,到是骑马走在最前面的男子引了众人的眼。
一身华丽的白色锦袍,那眉眼生的十分的俊朗,手中幽幽的掌着一只拂尘,虽不是道士的衣着,却总觉得有些仙气在身上。
“这是谁啊?”
“估摸着就是那三请三让才出山的鬼谷先生了吧?”
“大汉的国师鬼谷子,就是他出谋助汉王一举夺取了阳平,收服了朔闽,更是游说了洛蜀递交了降书不战自败。”
“竟是个这样年轻的男子,我还当是个半老头子呢。”
“这不就是个年近半百的老头子吗?你怎还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