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身后那是什么!堂哥,你真要把我们往死里逼吗?”
望怀攥紧了手中偷来的的房契,有些心虚。
他看到望夫人还在不停地打着望月,拳拳到肉,不停地念叨着你怎么是个女儿,而望月已有重病不详之相,便壮着胆子道:
“我就是拿了,又如何?你们女子不过水中浮萍,终究靠男人过活,要房契又有何用。”
母亲的拳头锤在背上,越来越用力,已有疯魔之兆。望月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从喉头滚出,沿着颌角滴滴滑落,染红了月白色的领口。
见女儿吐血,盛夫人唬了一跳,马上罢手,而望怀也心中害怕,面上却要逞强,冷笑道:“病死鬼,你还是回你的床上歇着吧。”
望月眼冒金星,已有滔天的愤怒,她伸手去抢:“拿来。”
望怀连打带踹,大掌朝妹妹脸上挥去, “休想!”
望月挨了几耳光,却不知哪来的劲头,铁了心要抢回房契。望怀踮着脚,将地契高高举起,挑衅地低头,两人眼神在空气中四目相对。
“谁叫你生来是个女的,你低贱,活该。”望怀说。
望月嘴角噙血,眼神空洞,看望怀仿佛看待一个死人。
望怀被她的眼神唬了一跳,连连后退,她进他退,直到墙角,她指尖终于触到那房契一角。
千钧一发之际,望怀在惊惶中伸手,用力一推。
望月如同一具纸人向后飞去,她的太阳穴重重磕到香梨四角桌,又轻飘飘倒在地上。
地上凝聚着一小摊血,望月僵在地上,眼神顿时凝滞了。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盛夫人撕心裂肺地叫喊起来。
人群开始嘈杂起来,又舍不得手中抢来的的金银细软,只能抱着值钱的玩意儿,站在原地探头观望。
望怀心中如擂鼓般扑腾,颤巍巍地走近,去试探望月鼻息,却看到望月眼神如回光返照般明亮起来,双唇蠕动着一张一合。
望怀贴近妹妹,侧耳去听。只听到望月堪堪开口,气若游丝:
“你错了。”
望怀低头,一枚银簪刺进他的胸膛,不偏不倚刺中了心脏。
望月用尽最后的力气缓缓拔出银簪,喷涌出的鲜血溅到她洁白的脸庞上。
“——我虽卑微,但不低贱。”
两人双双倒地,望怀再也没有力气握紧地契,那张白纸缓缓从他手中滑出,落到了血池中。
——
望月眼前一片明亮,刺得她睁不开眼,待渐渐缓过神后,抬头一片蓝天白云,周围弥漫着新鲜草香,此时有风刮过,将周围桃花瓣吹的漫天飞舞。
周围,小孩们聚在一起斗草、笑闹,贵女们吟诗作对,结伴而行,才子们则聚在一起饮酒作乐,觥筹交错间,谈笑晏晏。
望月仓促站起,踉跄走了两步,又僵在了原地。
她重生了,重生到了两年前。
父亲还未仙逝,她回到了一切还没有发生之前。
望月呆呆地站着,脸色苍白、泪花闪闪,她情不自禁沿着山坡、溪流一路走下。
就这般无知无觉地走着,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耳畔传来一阵童音:
“小虫之大小指如,君子之躯七尺馀。
镬烹小虫胡为乎,将以为衣荣君躯。
君躯长,君躯短。
小虫之小丝有限,中心抽尽君未暖。
她反应过来,自己已到了近临安的一座小镇。
小镇很是古朴,阳光斜射,江南水乡特有的民居鳞次栉比,檐上几滴积雨滴落,马头墙雪白如画,一阵阵鸽子在空中盘旋归巢,远处传来寺庙隐隐约约的钟声。
一群孩童捧着盛满桑叶的瓦罐,相互追逐打闹着,与她擦肩而过。
有股微小的力量扯了扯她的裙带,望月扭头,一个陌生的青衣小女孩关切地问:“姐姐,你的怎么脸色这样难看,是身体不舒服么?”
望月胡乱用帕子抹掉眼泪,释然而笑:
“没事,我……我很好,只是后悔不该迎风而行,大风把沙子都刮进我眼睛里了。”
小女孩微笑着说:“你骗人。”
充盈的悲伤被赤裸裸拆穿,望月心跳停顿了一下,未等她开口,青衣女孩见望月难过,便窸窸窣窣地翻找着什么,半晌,将背篓中的一块云锦手帕塞进望月手中。
望月凝神一看,那云锦帕绣着朵朵金花,一只云鹤直冲云霄,从不同角度看,花卉竟色彩各异,工艺精致绝伦。
绮丽多姿、织造精细,望月虽为丝绸富商的女儿,丝绸上品早已司空见惯,却也被这云锦手帕所震撼。
女孩儿笑道:
“虽然我不知道姐姐经历了什么,但我外婆说过,这块云锦的帕子上绘制着象征高洁的金蕊花,只要随身携带,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