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骨。”
叶娉婷忽然暴起,想扑过去挡住那具被她用来跟天熹帝乞怜的小小棺椁,但萧邈拦住了她。
“两度验尸,已经是开膛破肚了,现在心疼烤骨,就说不过去了。”他神色平静,但眼中满是警告。
叶娉婷只得颓坐在原地。
方子溪抬棺下去,萧邈问道:“父皇?”
天熹帝也仿佛失去了力气。
“小六,叶九,一边去一个,”他摆摆手:“萧邈也去吧。”
萧邈和魏王叶九三人去了验尸间,虞青想了想,还是跟上去了,萧邈瞟她一眼,虞青紧走两步跟上,道:“看什么,我怕你被吓到不行吗?”
结果真吓到的反而是虞青,倒不是被烤骨本身吓到,但当骨头上渐渐显出青紫色的时候,她直接惊得说不出话来。方子溪道:“是骨痨,还是初期,应该已经开始腿疼,有经验的医师也能验出来了。”
“赵王和赵王妃,杀了小皇孙!”她被这证据代表的意义吓得眼睛滚圆。
萧邈并不惊讶。
“骨痨是不治之症,孩童得了之后停止生长,终日疼痛难忍,很少活到成年,更别说继承大统了。小皇孙骨痨发病,赵王和叶娉婷以后的孩子都会被质疑继承皇位的能力,他们只不过是让小皇孙发挥最后的效益而已。”
虞青还是无法接受,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但她毕竟是灵狐,脑子比世人都聪明,方子溪还在盯着骨头思索的时候,她忽然反应了过来。
“你之前说你有个错处……”
萧邈竖起手指,朝她做了个“嘘”的动作。
那边叶九已经笑了起来。
“多谢殿下破案了。”他朝萧邈道谢,却并不等他,而是直接捡起骨头,用黄绫子裹住,匆匆冲去刑堂。
“陛下,案件已经告破,一切真相大白。”他一进刑堂就在堂下跪下,高举黄绫,高声道:“三年前韩胡子盗走承露盘上的金铜,被赵王殿下夺走,偷藏在府中。等到小皇孙得了骨痨,赵王夫妻见小皇孙康复无望,用金铜铸成散魄针,害死小皇孙,诬陷中宫。其心可诛!请圣上明鉴,还中宫清白,昭告天下,挽回东宫的清誉。”
他这番话几乎是一锤定音,满座皆惊,三司会审的官员全部起身,笔案慌得不知道要不要记。
天熹帝嫌恶地看着他手中高举的黄绫,又看向赵王夫妻。
叶娉婷这才反应过来。
“他说谎!”她抓住天熹帝龙袍下摆:“父皇,金铜不是韩胡子偷的,是赵明忠用失金法一点一滴偷下来的,若有半字虚假,我不得好死,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王妃,你和王爷谋害皇嗣,铁证如山,还想逃脱罪责吗?”叶九冷冷道:“你放心,净卫绝不冤枉你,小皇孙骨痨已经发病,等到把小皇孙身边伺候的嬷嬷宫女全部提审,绝对有人能证明小皇孙出现了腿疼的症状,给小皇孙诊断的御医也会招供的。”
“那也是你们严刑逼供……”
她还在极力争辩,那边赵王已经失魂落魄。太子反应却极快,一撩衣袍下摆,跪在天熹帝面前,道:“求父皇昭告天下,替母后正名。”
他向来高傲,鲜少这样低头。天熹帝心中又惊又怒,转头瞪视着赵王,怒道:“老五,你也下得了手,那可是你的亲儿子,拿亲儿子的命陷害你亲兄长,你是疯了吗?”
“我……”赵王眼中神色涣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忽然也扑过去,抓住天熹帝道:“父皇,我招认了吧,颖儿是我们放弃了没错,但金铜确实是赵明忠所偷,我有证据,韩胡子是太子冤枉我,他们栽赃我的,我不可能认识韩胡子,因为我的金铜就是赵……”
“颖儿是不是你所杀?”
赵王愣住了。愣神的瞬间,天熹帝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畜生。”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两边涌上净卫,直接用布塞住他的嘴,将他夫妻拖了下去。
“赵王殿下已经认罪。”叶九朝着天熹帝道:“谋害皇嗣是大罪,请圣上裁夺。”
怪不得东宫倚重他,叶九是最敏捷的猎手,云豹或者鹰隼,一击而中,锋利无匹,根本来不及反应。此刻赵王大势已去,天熹帝也只得看着太子,迟迟说不出话来,赵王夫妻被净卫按住,仍在剧烈挣扎,净卫手黑,有人在赵王肋下一击,他顿时面涨紫红,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但他即使被按在地上,也仍然朝叶娉婷的方向挣扎。
“放开我五哥!”魏王总算反应过来,想上去帮忙,被两个净卫钳制住,绵里藏刀地道:“殿下千金之躯,不要涉险,人犯交给我们就是。”魏王向来自恃武艺超群,连王府的教头都打不过他,谁知道这两个净卫看似恭敬,把他一架,他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赵王被净卫按住。
抓住赵王的净卫还想下黑手,却被人抓住了手臂。
“我大周皇室,就算犯了王法,也不归净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