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说到这里,拓跋瑚适时地软下腰肢,面上已是一派泫然欲泣之姿。
“臣妾自知多说多错,不敢在皇上面前狡辩。是臣妾依着宫规叫宝勒罚了美人以下犯上之责,却一没经过内务局,二不查明美人身体状况。都是臣妾的错,请皇上责罚,只求皇上切勿动怒,气坏了龙体……”
再看拓跋瑚已经是泪盈于睫,一派我见犹怜的楚楚之色,铁铸的心肠也得软下来了。陶倪简直要为她拊掌叫好,这谁看得出来拓跋瑚是刚刚那个一分钟恨不得甩自己五百个眼刀子的人啊。
只见濮阳浩虽仍是面有怒容,眼神却已经有所缓和。
“叶氏再如何无状,你怎能在宫中滥用私刑!”
陶倪内心发笑,好样的,滥用私刑了,已经不挨着谋害皇嗣了。
果然,“贵妃骄纵无度,私自责打宫妃致叶氏小产,但念其对叶氏有孕并不知情,又叶氏顶撞在先。着贵妃禁足宝棠宫三月,罚俸半年,日日抄写经书为叶美人的孩儿祈福。”
拓跋瑚俯下身子以额触地,“臣妾领罚。”
濮阳浩沉吟片刻,又拧眉道:“叶氏小产受惊,着其升为婕妤,封号宁,赐居淳梨宫主殿,待身子康健后再行迁居事。”
真是个端水大师,一边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一边给位份给赏赐安抚。陶倪想,看来这一个未成形的孩子远不足以撼动贵妃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了。
“你们都先回去吧,宁婕妤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不必等着了。”
欣昭仪几个连忙起身行礼告退,陶倪跟着要往出去走却被濮阳浩又叫住。
“淑妃留下吧。”
她只好又转过身来。
待人都走干净了,濮阳浩又使了个眼色叫宁婕妤的人也下去,只留了与陶倪两人的下人。
“皇上有话要说?”
濮阳浩点头,“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陶倪也不多拘束,又自在地坐下,扭头有些戏谑地看他。
“皇上心里明明有数,何必多此一问?”
濮阳浩一叹“不是我要包庇贵妃,这件事她虽然脾气大了些,手段急了些,但确实应该是不知情的。”
“这个我倒不怀疑,但就算是不知情,这个惩罚也足够轻拿轻放了,我还以为皇上色令智昏,要为爱妃视规矩为无物……”
濮阳浩无奈地打断她,“好了好了,你又抓到我把柄,美人在前谁是柳下惠啊?但是叶氏这个孩子来得不对。”
陶倪疑惑,“?”
“中宫未立,为了前朝后宫不生乱子,我不想太早有孩子。低位嫔妃平日里都有喝避子汤,富全每次都会亲眼看着喝下去,那这个叶翩翩是怎么怀上的?”
陶倪恍然,“皇上的意思是她吐了?还是她假怀?”
“太医还没那个胆子跟着一个小小的美人犯杀头的大罪,那就是她有问题了。”
陶倪也正经了神色:“那我这边也叫人查一查她。”
濮阳浩有些疲惫地点点头:“幸好还有你在我身边支撑。”
陶倪笑他煽情, “说这些干嘛。”
两人没得片刻闲,外面来人禀报宁婕妤醒了。
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出了同一句话: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内间,叶翩翩睁着眼睛在床上静静躺了片刻,才发出一声浮夸的低咳。
床榻边守着的环莺马上支棱起来,小声问:“主子可是醒了?”
叶翩翩便抬手虚弱地掀了掀帘子,哑声道:“外面什么样了?”
环莺把她处境细细说了,叶翩翩凝神听完,点点头道:“去请皇上吧,说我醒了。”
屋里灯影摇曳,环莺把窗扇都关得严严实实,有那么一瞬间叶翩翩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泪窟里那间密不透风的禁闭室。
少顷,有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一双盛着怜惜的笑眼闯入视野,竟是淑妃先进来的。
叶翩翩支起身子作势要给淑妃见礼,被来人快步走近,轻轻摁下。
“问淑妃娘娘安,妾身身子不爽,失仪了。”
淑妃在她床边坐下,执起她的手温声道:“快别说这些,你好好休息,把身子调养回来才是要紧。”
皇上这才不疾不徐地走过来:“爱妃此番受了委屈,叫朕好不疼惜,明日起让太医院每日送些滋补的汤药来,助爱妃调养身体。”
他刻意加强了“汤药”的咬字,叶翩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陶倪夹在中间更觉得精彩绝伦,那边话还没落地,这边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滚出来了。
叶翩翩不由分说地狼狈下地,快得陶倪连她一片衣角都没抓到。
凄凄然往地上一落,像片被风卷起的羽毛无依无靠地停在皇上脚边。
“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
濮阳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