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器队去给两个社团演奏第二应援曲。部长在那里宣布的时候,真由美少见地抬起了头,表现出了对技术指导和练习之外的兴趣。
只是被挑去应援的名单里没有她的名字。听副部长念完之后,真由美安静地起身去外面的水池洗手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并没有当初预想的那种反感,知道名单上没有自己的名字不需要去现场的时候也没有当初预想的轻松。略有些庆幸同时也略有些失望。庆幸是不用给双胞胎应援,失望中的大部分是因为已经到了二年级,依旧没能被挑去出场,哪怕是给体育系社团做应援而不是比赛。
不过那种失望里好像还掺杂了其他一点什么。
是什么呢。
正要拉开门回去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几个一年级生的议论,似乎是在奇怪为什么她没有被派去应援。
“日高前辈吹的不差啊。”
“可能是因为吹奏乐部的人实在太多了吧,木管乐器队就更多了。”
“我倒是听说应援一般都是让一年级去的欸。”
……
真由美搭在门把上的手又缩回去了,站在门口靠在墙上,还是打算过几分钟再进去,好让她们有时间结束这个话题。不巧的是双胞胎这时候和排球部的人一起过来了,是正好路过就来询问一下过两天比赛应援的事。
宫侑一进去打招呼,里面就响起低低的惊叫。宫治在远远看到真由美的时候就已经把往前门走的脚步改成直线,径直朝她过去了。
“罚站呢?”
“没有。”
“那你站着干嘛?”
“想站一会。”
宫治望了她一眼,尝试从她脸上找到一点什么痕迹,最后还是放弃了。
“听说这次要换应援曲?”
“嗯。换了第二首。”
“你去吗?”
“一年级的会去。”
“好像确实每次应援都是一年级的比较多,”宫治抬起脸看着天花板,回忆了一下,然后朝真由美摆摆手,语气轻佻了几分,“不管怎么说你都已经二年级了啊。”
真由美瞥了他一眼,像小小的小动物那样非常轻微地叹了口气:“我还没有外出演奏过。”
宫治听出了她话里的无奈,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见到她流露出似乎不太顺心而有点忧愁的样子。
“我还以为你不会在意这种事。”
“如果要不在意自然也可以不在意,”真由美轻描淡写,“不过没办法三年都这样却一点不甘心的心情也没有。”
“为什么不去找部长说一下?”
“不需要。不能去应援是因为要锻炼一年级,不能去比赛是因为我吹得不好。没什么好抱怨的。”
真由美说着已经拉开了后门,朝宫治微微颔首道别,却忽然又被男生叫住了。
“那你要不要过几天来看比赛?”
真由美垂下眼帘想了一会,声音轻细:“有时间的话。”
但是没有来。
热身时宫治还扫了几眼观众席,没看到那个身影,却因为有些出神还被北前辈敏锐地盯了一眼。不过比赛开始之后就没想过这回事了,一直到结束才重新想起来,给真由美发了消息询问,只收到一句非常简单的“抱歉”。
这是什么态度啊。正常来讲不是应该解释一下吗。
宫治皱起眉头,把手机扔进包里了。马上就是春假了,身体状态却有点不太对。今天比赛的时候还被阿侑那家伙嘲笑了好几次,喊着“你该不会是感冒了吧”“太逊了”“你那软趴趴的扣球是怎么回事”,气的他恨不能在比赛中途随便捡点什么东西塞进他嘴里,恶狠狠地让他闭上那张臭嘴。
然而——
阿侑那张该死的乌鸦嘴。
才刚放假,果然感冒了。原本只是打了几个喷嚏,到了晚上一下子恶化起来,半夜就发烧了。宫侑大叫着“不好不好”,从床上爬起来叫醒了老妈,冲到柜橱前,来来回回抱了许多被子扔在宫治身上,把家里的备用被都掏空了,然后看着层层叠叠厚重如山的被子下安静躺着的宫治欣慰地笑。
“混蛋——你是想压死我——”
虽然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宫治还是用力沙哑着嗓子冲着他怒吼。宫侑朝他走近几步,却还是警惕地保持了一定距离,语气欠揍:“你别传染给我。多盖点被子出身汗就好了,还不是为了你好。”
“你脑子里对’多盖点被子’的概念到底是什么?”
“不就是多盖点被子吗。”
“你给我等着——”
宫治说着就拼命咳嗽起来,还想挣扎着爬起来揪住阿侑对着他咳,但被那堆被子压着丝毫脱不了身。宫夫人打着哈欠拿了温度计和药过来,宫侑立马从房间溜了出去。
“今天先把房间让给你睡,明天你要是还没好就给我挪去沙发。阿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