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的宫女在一旁轻扇白玉团扇,先前离开的女人又回来伏在祁霖膝上。
黑色的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清香,一袭深红长裙,将婀娜的身姿展现的淋漓尽致,如同一个宝石闪着璀璨的光,女人好整以暇的看着言涵摆牌。
祁霖抬眉,对于这种没见过的新型预言,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面对言涵的解释,祁霖只觉先前的问题无趣,打算换个,言涵闻言一顿,只能陪笑。
“你说你有通晓未来之能,真不实在匡本王?”祁霖唇角勾起,漆黑的双眸里尽数调侃。
那话如同掩在花瓣下的刀锋般锋利。
言涵表情有些不自然,祁霖凌厉的目光将她压制,仿佛身处于一片浓雾中,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他的存在仿佛一座山,让人无法忽视。
但她还是咬牙将预言的副作用告诉了祁霖。
祁霖坐在软塌上,手指拂过膝上女人的漆黑的柔发。
坐在主位的祁霖不乐意,食指关节一直敲着桌面无声催促,像一根无形的绳索,紧紧地缠绕住言涵的心,它不像尖锐的警报声,却比它更难以忍受,煎熬着人的神经。
言涵狠狠心,用衣袖遮住眼,将美瞳悄悄取下攥手中,她不敢睁眼,害怕被当做灾星杀掉,只能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
可她哪儿会什么真正的卜术,嘴里念叨的也不过是绞尽脑汁想起来的英语。
“王爷~我看她是故弄玄虚,快她赶走吧。”
女人红唇微启,皓齿轻嚼,嗔道。
祁霖不买她账,一把拽住女人头发恶狠狠警告,让人闻之色变,心惊胆战,恐惧不已。
“你最好安分点,什么时候轮到你对本王指手画脚?”
女人被吓到了,瑟缩在一边,不敢言语,祁霖扭头笑的阴寒,问言涵算出什么,那声音威压十足,仿佛可以压碎一切反抗之声。
可言涵已经不可视物,她被祁霖吓到了,跌坐在地上,双手无目的的到处摸索。
“王爷,”言涵艰难的吞咽唾液,明日王上会宣您进宫,想详谈您生母的谥号,以及,小心后宫。”
祁霖向后一靠,目光阴冷。
言涵被他的眼神盯得后背发毛,祁霖良久没有说话,言涵已经在想自己的死法,却不想祁霖突然“啪啪”拍手,紧接着掐住她下巴,一字一顿的威胁。
“那就请言小姐在本王府上留宿一晚。”
与无数次言涵讨厌自己的能力,小时候控制不好,总会在任何地点失明,而那些小朋友更是在她失明的时候总是欺负她,导致长大后言涵抗拒出门,可她现在无比希望这个能力不要弃她而去。
……
古老的夜晚,月色如水,洒满整个天穹,几缕落叶在飘舞。
夜色中,房间内只剩下一根蜡烛燃烧,火红的小旗帜,在风中摇曳,昏暗的光芒只能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房间的角落笼罩在一片神秘的黑暗中。
可言涵看不到,身边的一切都由侍女完成,可她能闻到昂贵的蜡烛燃烧后散发出的香味,能摸到那置地柔软的丝被。
早晨的阳光从门缝溜进,柔和的光线淡淡渗透窗帘,顶着一头鸡窝头的言涵正睡眼朦胧,就感到自己被人拉起来梳妆。
被人搀扶着坐到梳妆台前,言涵心里不禁感慨有人伺候真好,但心中也惶惶不安,这导致她晚上做了噩梦,眼下有些许淤青。
古老的府门在围墙的映衬下显得更加高大壮观,门前的围墙用精雕细琢的青石垒成,洁白如玉,每一块痕迹磊磊,仿佛见证了家族历经多少春秋。
围墙的两旁摆放着一些精美的花卉和盆景,阳光下,花朵散发着芬芳的气息,言涵鼻尖微动感受着清晨的美好。
但这一切都被主位上坐的人打破。
祁霖自道是个闲散王爷,愿意花一天时间见证奇迹。
可正是如此,言涵的手指轻轻颤抖着,下唇紧咬,然直到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恐慌的气息仿佛无形的烟雾,笼罩心头。
放下茶杯的手不主的颤抖,言涵一不小心将茶杯打翻,剩下的茶水如数洒在裙摆上,衣服上晕出一副水墨画,可外场的无一人有心思去欣赏。
祁霖挥手示意言涵下去换衣服,虽然嘴上说说呆一整天,但他可不能真坐一天,低头对一旁的士卒,让先前他门下的人寻来的珍宝拿上来一一讲解。
他这个游手好闲王爷的名头,可得做足了。
绝大多数都是些常见的古玩字画,祁霖需要一件夺目的宝物,送给他皇兄当寿礼。
一次又一次挥手示意退下后,祁霖不耐烦的打起哈欠,他从早上看到下午,眼见都要到饭点了,皇兄的召见依旧没传来。
有人该急了,但不是他,祁霖想到,也该去好好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