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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下，裴言川分明便坐在她的对面，下颌微低，正饮着伙计刚上的新茶。
“我之前，一直都想着，除我之外，能再有个人，能够拉开墨渊。”
“两年前吧，梦里都是终于有人能将墨渊拉满。”
将茶碗放下，忆及往事，裴言川桃花眼眼尾微弯，笑着开口，目光落向穆青身上时，不由便带了几分终于得偿所愿的开怀。
穆云轻闻言却是一怔，随即下意识问：“为何？”
“燕北地形如此，在远处放箭，才是事半功倍。”
穆云轻恍然。燕北地形险要，比之正面迎敌，很多时候，确是放箭埋伏收效更大。
就像之前，山谷围困狄族大王子呼延睿的那一场仗，他们山顶上几个小组加起来不过数百人，可放箭收割的狄军头颅却半分不见得比下方山谷上万人的燕北军少。
“但总要有人上前线。”
“比起埋伏放箭，我还是倾向于能带着燕北军正面迎敌。”
裴言川说着，长眉微扬。
穆云轻闻言，几乎是下意识便想到了那日，她在山谷上方看到的情景：
年轻的将军白马银鞍，意气飞扬，长枪所过之处便是一片人头落地，狄军上下无不避其锋芒……
可转瞬，穆云轻眸光却是一凝。
所以，上一世，大多时候，裴言川其实本无需正面与狄军硬碰硬。可今生，因为自己的出现……
自己占据了裴言川位置，所以裴言川……
穆云轻的身体瞬时便坐直了，话亦脱口而出：“正面迎敌，穆青也是可以的。”
“墨渊还是应当交给将军，由将军统筹后方！”
穆云轻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出现，竟然有可能会让裴言川遇到本不必遇到的危险，一时只觉心中难安。她全然没有注意到对面，裴言川在听到她的话后瞬时变得复杂的神色，只自顾自地将心中所想尽数说了出来。
她抬起头，还想要再说些什么，裴言川却是先一步开了口。
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男人的声音中带着笑，却多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性感低磁，在暗夜中敲击着穆云轻的耳膜：
“身先士卒，你也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