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减轻些身上的疼痛。”
林斐从衣袖暗袋中拿出一瓶伤药递给载秋,轻蹙着眉眼,又低声嘱咐道:“还有,切记这几日莫要给她吃过于辛辣的食物,准备一些清淡的即可。她身上伤口重,得忌口,她的脾气又倔得很,哪怕身上伤口再重,也不愿委屈自己的口腹之欲,你耳根子又软,可千万别听了她的胡话!”
“公子对小姐可真好呢!”载秋掩袖笑道,眸中闪动的光影如紫藤花交织错落般,像极了一只狡黠的小狐狸,“小姐也很喜欢公子呢!”
林斐听罢,不知想到什么,那白皙如雪的脸庞好似沾染了红霞,轻声辩解着,“……莫要胡言!”
“夜间更深露重,你也早些休息吧,我走了。”
载秋道:“是!”
月色下,寒风吹彻,他的身影渐渐模糊起来,像是要融入这无边黑暗,林斐轻声呢喃着:“面目全非……的模样?”
轻抚上自己面容的手一顿,林斐喃喃着,“一定……很恐怖!”
忘忧谷焕述台内,帘影轻抬,青灯烛火下,顾义辞对着洛江临拱手握拳致以歉意,“给伯父添麻烦了,是我害的洛姑娘……”
“辞儿这是说的何话,棠儿交给你……我自然很放心。”洛江临摇头,微微笑道:“只是棠丫头顽皮得很,你可要多多包容她!”
不管他之前对洛棠如何严厉,低声呵斥,但现在,他有的只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未来无限的期盼。
“倾我此生,定不负她!”青灯烛火下,顾义辞一声轻叹,垂眸浅笑间,就此许下了一生的誓言。
“好,好……你能有这番心意便是好的了。”似乎不想再继续说这个,洛江临轻叹一声问道。
“对了,赋儿现在如何了?”
“还是老样子 ,丝毫不见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顾义辞摇摇头,他望着窗外被烛火拉长的身影,有些落寞,声音沙哑着开口:“伯父……你可还有办法?”
“我听闻,闻汐之前采用以毒攻毒的办法,用染毒的人血替换赋儿自身的毒血,可即便如此,也还是没能将那体内的毒素给引出来,若真如你所言,如今丝毫不见好转,那……恐怕我也没有办法。”洛江临一声长叹,心中满是自责,他虽被世人尊称为神医,但其实也只是个普通人,哪里真有什么“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
他被世人奉于高位,阿谀奉承着,风光无限,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过是个在深渊里挣扎的罪人罢了。
烛火下,顾义辞面色苍白,身形摇晃,他微微轻张唇角,口中却是如被烙铁熨烫过一般,沙哑地,沉重地,发不出半分声响。
脑中混沌不堪,顾义辞已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屋里的。月影四射,树影斑驳,透过纸窗,掩掩映于床榻上的男子眉目上。
门外轻声响动,床榻上的男子双眸微微颤动,轻轻睁开,宛如一潭清泉,茕茕孑立。
“回来了!”他开口,声音却气若游丝。
“兄长……”顾义辞推门而进,转身掩上门扉,走到顾别赋身旁坐下。
顾别赋微微一笑道:“回来就好,别再……咳咳咳……”话音未落,他猛地咳嗽起来,覆掌而掩,掌心之上血迹斑斑。
顾义辞慌忙从木桌上拿出一瓶丹药,快速取出一粒,端着茶壶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轻轻拍着顾别赋的背。
见兄长的病越发严重,顾义辞不免自责道:“是我没用……”
是他没用,若不是当初兄长替他挡下了那一掌……本该受此折磨的是他,不该是他的兄长。
他既保护不了师姐,还无端连累兄长遭此横祸,一事无成,碌碌终生。
弱冠年华最是好,本该策马轻蹄看尽长安花,但是……因为他,他的师姐被困深渊,垂死挣扎,他的兄长深陷囫囵,大好年华,却终日被黑暗掩盖,不见天日。
他救不了他们,只能日复一日地看着他们在深渊中被病痛折磨,被血意浸染,而他站在岸边无能为力,只能将自责化为歉意,永无休止地沦陷着。
“对不起……兄长!”
顾别赋却摇摇头,“不是你的错,是哥哥拖累了你。”
窗外树影摇晃,遗落月光。
“阿辞!”他眉目温柔,笑的温暖,眸中似有清波拂过,“和洛伯父商讨得如何了?”
顾义辞道:“伯父的意思是婚期定在一月之后,我想先挑选个良辰吉日将聘礼送过去,后面在商讨一下婚事的各处细节。”
“事关女子名节一事,的确应该慎重思虑一下,况且婚事只有一月之余的时间来置办,倒是有些仓促,恐怕会委屈洛姑娘了。”顾别赋沉思着,又疑惑地问道:“你确定洛姑娘是真心同意这门亲事的吗?”
这次前往忘忧谷,本就是为着顾别赋的病而向洛谷主求药,孤林是忘忧谷的必经之路,这才侥幸救了洛书棠一命。
顾义辞苦笑道:“怕是不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