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里,让人感觉他下一秒就要羽化飞升。他缓缓地侧过头斜望她,难得面无表情。
烛幽可没什么心情欣赏,她正是烦躁之时:“你的这个爱好可真让人难以恭维。”好他个血衣侯,给她吃的药丸里掺了其他东西,这会儿借着香来窥探她的记忆。
血衣侯从喉咙里挤出两声笑,又轻又低:“我竟难得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烛幽挑挑眉:“什么?”
血衣侯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看你的表现,我好像又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烛幽很厌烦他又在这儿打哑谜。
他伸出手想抬起她的下巴,被她一巴掌拍开,不过他也不恼,背着手像看猎物似的朝她笑:“我越来越忍不住想一探究竟了。”烛幽冷冷地翻了个白眼,焰灵姬这么讨厌他的确不无道理。不过他显然不打算讲清楚这个问题,笑着摇了摇头就转身离开。
“我说你可以走了么?”烛幽凉凉地开口。他警惕地侧过头,脸颊忽然一凉,烛幽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此刻正伏在他的肩膀上,右手绕过他的脖子,轻轻地从他的左脸缓缓往脖颈移动:“你好像很自信?”
他一惊,幻境砰然破碎,烛幽仍坐在榻上,朝他微妙一笑,两人对视几秒,他皱起眉头:“你做了什么?”
“乱心魄咒。小小惊喜,不成敬意。”所谓乱心魄,不过会偶尔令他分不清现实和幻境,无伤大雅,但对于他这样精通幻术的人,恐怕是个不小的麻烦。
“你什么时候……”
“侯爷听说过‘上善若水’吗?”一股股的寒气又随着烛幽的话消散在空中。
血衣侯注视着她逐渐凝起霜花的鬓发,又抛给她一枚药丸:“有时候吃点亏也不是什么坏事。”烛幽挑起唇角一笑,这次没有犹豫,直接将它吞下,一股暖意从腹中升起,她的指尖总算有了些许温度。
而那头,韩非虽然中了六魂恐咒,但除了发了一夜的低烧以外并没有什么大碍,一身汗一出就好了个全。他洗完澡穿衣服的时候对着自己胸口这丑陋狰狞的图案看了又看,叹了口气,束好了腰带,走向了正厅。刚打开门,屋内几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就落到了他的身上,一早就出宫来找他的红莲直接扑过来,抓住他就看上看下:“有事吗?受伤了吗?有哪里不舒服吗?没想到郗烛幽那个家伙居然是个叛徒!气死我了!我给她吃了那么多陆月白桃!还带着她在最好的位置看了那么多场戏!她居然就这么恩将仇报!!”
韩非摁住妹妹的手,无奈道:“没事。”
“只是还没看出有事吧!等出事了就晚了!她人呢!本公主马上就带人去把她抓回来!”红莲叉腰怒吼。
韩非赶紧拉住她,本想让其他人劝劝她,可一个个看过去,他们好像都跟红莲一样的想法,他无奈道:“我没有什么大碍。”
“真有事就晚了!”
“昨天烛幽也只说了让我不要用逆鳞,看来除了这个之外暂时没有什么能威胁到我。”
卫庄偏过头,眼神冷冰冰的:“你失了分寸。”
紫女也忍不住道:“她到底是什么人?只有知道了她的来历我们才好下手帮你解咒!你明知你的命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
“她是阴阳家的人。”韩非摊摊手,“你们也知道阴阳家隐世,能查到的东西太少了。”
“我倒是知道有一方和他们颇有渊源。”张良忽然开口。众人都看过去,只见他眼神坚定,“墨家。”
“而且,郗姑娘身为阴阳家的人却能进入小圣贤庄,韩兄的老师,也就是荀夫子,恐怕也应该知道一些内情。”
韩非摇摇头:“烛幽是由楚南公送去的,名义上只是他的孙女。”
“看来唯一的线索就是墨家了。”紫女下了结论,“这件事就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