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办法能唤醒她吗?”
“我要是有办法早就用了。”韩非叹气。他遥遥地望着一步步走近的烛幽,她还穿着紫女送给她的那身漂亮的蓝色交领长裙,戴着韩非送给她的面具,手中的水刃斜斜地指向地面,双目无神,像个傀儡似的慢慢逼近。
“若不是有血衣侯,事情恐怕也不会难办至此。”张良不由得道。
“血衣侯……”夜幕怎么会突然插一脚?可是按烛幽的说法,这不应该啊,韩非一时有些想不通。但不论原因,在杀他这件事上,他们双方的确是达成了共识的,唯一的变数只有烛幽——如果她能意识到自己被控制了就不至于这么难办的,可如今真的要把希望寄托在这样一件虚无的事情上吗?韩非紧紧地盯着走近的烛幽,深吸了一口气。
“郗璨!你醒醒!”他难得能叫她一声大名,“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快醒醒!”
就在他喊出声的同时,卫庄和紫女也赶到了,两把剑同时朝她击去,烛幽没有立刻防备,她身形一滞,朝他们这边偏了偏,随后一道水幕才在她身后展开,源源不断的水流组成了一道厚厚的水墙,将两人阻隔在身后。
“她有反应!”焰灵姬喜道。
几秒后,卫庄的内力切开了这道满藏杀机的水墙,鲨齿丝毫不留情地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向她。烛幽不闪不避,单手比出一个印伽,浓郁的雾气霎时间将他包裹,细密的水珠从四面八方聚拢,宛若流星坠地般袭向了卫庄,令他不得不收剑防御。
“烛幽!你醒醒!你不要做傻事!等你清醒过来小心后悔死!”韩非又一次朗声道,然后因为伤口痛倒吸了一口凉气。
烛幽毫无反应地凝视着被她一时困住的卫庄,抬起另一只手,掌心凝出一团墨蓝色的内力,那团内力疯狂地旋转着,在场的众人都觉得空气里的水汽为之一空。紫女从另一侧甩出链剑,烛幽抬手一把握住,手掌中萦绕的细密雾气将柔韧的链剑直接碾碎,随后她抬手将手心的内力击出,卫庄握住鲨齿,以剑身灌注内力与她相抗衡。蓝色与金色互相撕扯碾压,疾风一阵一阵地扩散开去,吹得风暴中心的两人衣角都猎猎作响。
韩非仍然试图将她唤醒,不断地叫着她的名字。烛幽的意识身在一片璀璨的星空下,脚下是通向天象室的那条长廊,月神在前方引领着她,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朝前走。她一直觉得这条路又压抑又漫长,今天也如是,她走得很累,好像有什么东西拖住了她的脚步。
月神好像发现她落后了好大一截,转身问她:“怎么了?”
烛幽摇了摇头,正想快走几步跟上去,却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她,是一声又一声朦胧而遥远的“郗璨”。她忍不住回头看向来时的路,可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瑰丽的银河。
月神缓缓地走到她身旁,揽住她的肩膀:“不要让东皇阁下等急了。”
“嗯。”烛幽点点头,可是她想迈开脚步时,一声清晰的“烛幽”令她再次停驻。她回头,看到延伸出去的那条光路上有一个人影正在拼命朝她跑来,可他好像不太熟悉这条路,跑得磕磕绊绊,时不时就跌一下。
和卫庄僵持着的烛幽忽然分了神,焰灵姬倏地上前,手脚并用地把她锁住摔到地上,相击的两团内力飞了出去,砸进了瀑布,巨大的水花溅了众人满头满脸,碎石坠进山谷中,发出了又钝又重的回响。韩非想过去,被众人同时拦住。鲨齿的剑尖停在离烛幽的要害三寸不到的地方,卫庄警惕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那个人好像在找我。”烛幽想走过去,但是月神轻轻用力,不让她离开。
“烛幽,我们得先去见东皇阁下。”
她被说服了,正要接着去天象室,但一声呼唤如同爆竹般炸开在她的耳边:“烛幽,你醒醒!”绚烂的星象忽然扭曲,它们旋转着抽离她的身侧,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浓雾,她宛如身在云端,眼前出现了一些影影绰绰的画面。
“好痛。”她艰难地开口,抬手拍了拍焰灵姬的手臂。
“痛就对了,就怕你还不知道痛呢。”她娇媚的嗓音就在她的耳边响起,烛幽起了大半身鸡皮疙瘩。说完,她松开了缠在她身上的手脚,卫庄也不再把剑尖对准了她,眼神却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韩非忙不迭地赶到她身边去:“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烛幽揉着太阳穴反问。
几人面面相觑,倒是焰灵姬说:“是中了咒术吧,百越与楚地甚近,有些术法同出一脉,我虽没见过却略有耳闻。”
烛幽透过变浅的雾气望着眼前的景象,觉得熟悉,可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见过。她想穿过那片白雾,月神却拉住了她,绵软又无孔不入的力道像丝线一般将她裹住:“烛幽,别忘了你该做什么。”
她回头。
“离开她!”卫庄猛地出手,紫女将韩非往后一拽想自己上前去挡,然而烛幽泛着紫光的掌心已经拍上了他的胸口。
韩非胸前一热,吐出一口血,喷到了烛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