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必有寒症,若无扬州慢压制,那药总是要吃。
李相夷被她扶起来靠在床榻边,无力地抬着头,看着她忙碌。
叶灼以为自己会煎药。
但她其实只会在无了和尚煎药的时候在旁边打扇子,光是生火就手忙脚乱了好一会,把自己呛得连连咳嗽。
他这才发现她身上的玉镯、耳环、簪花都不见了,绵绸里衣昨夜为了给他绑伤口撕地破烂不堪,刚刚那掐金丝细锦的外衣又被煎药的火焰撩着,烧出了一个洞。
小姑娘蹲在那里捣鼓着有些潮湿的柴,神情焦躁,甚至有些气急败坏。
她衣衫凌乱,发丝沾满灰尘,脖子上还留着他刚刚失控留下的掐痕。
这样的小姑娘,应该被娇养在家里,锦衣玉食,安枕无忧。
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要跟着他呢?
他忽然哑着嗓子问,“你不害怕吗?”
叶灼沉默了许久,还是诚实地点点头。
“当然怕……”她虚虚地握着他的手,有些不敢用力的珍重,“但我知道其实你也怕……”
“你刚刚出现幻觉了吧?没事的,无了大师说碧茶之毒爆发时出现幻觉是正常现象,并不意味着它已经扩散了。”
“我刚刚只是因为,一时吓懵了。你别担心,以后我有防备了,你伤不到我的。”
“我以后会留一些内力防身。”她目光专注在药罐上,“你感觉不舒服压不住的时候,一定第一时间叫我好吗?”
“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你别害怕。”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虽然疼和冷我也没办法帮你分担,但是恐惧两个人面对总是比一个人容易,对吧。”
他因为这句话,忽然感觉前所未有的崩溃。
他很想放肆地哭一场,但最终还是仰头努力将眼泪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