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未婚夫婿,却将她的颜面自尊狠狠碾在脚下。
可这次,也再没有兄长的撑腰。
顾应初望着她愤怒的模样,自知自己所言过激,但又想到姜家挟恩图报,逼迫自己娶妻一事,心又硬了起来。
两人剑拔弩张,你看着我,我瞪着你,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够了!”正在这时,王夫人踏门而入,“初儿,不得放肆!且不提姜家于我们一家有恩,这门亲事也是当年你父亲一心想要定下来的。纵然姜栀今日不来京城,我迟早也会去东陵提亲。”
顾应初还欲再言:“娘……”
王夫人厉声打断:“其余之事,我都可以由着你胡来,唯独此事不容你半分放肆。这门婚事,你不同意也得同意。姜栀虽身患哑疾,但配你,配咱们顾家,依旧绰绰有余!”
“……”顾应初沉默须臾,踹门而出,力道之大,似要将门破开。
屋内,王夫人与姜栀相视无言,明明什么都没说,心里却如明镜般什么都知晓。
良久,王夫人将姜栀拥入怀中,柔声道:“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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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和以如今朝中不盛铺张为由,命王夫人婚礼一切从简。王夫人纵然心里万分不悦,但迫于如今顾家皆由顾和掌权,顾氏二房名存实亡,只能将这不公平的待遇嚼碎了咽进肚子里。
三日后。
姜栀端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中映出姣好的面容。
明眸绛唇,柳眉皓齿,肤白如雪。一袭红衣明媚如火,头上金冠明珠璨然。偶尔晃动时叮然作响,悦耳至极。
她却有些苦涩地望着镜中的自己。
不是没想过成亲的光景,想过种种可能,而唯独不是如今这般凄凉之色。父兄如若在狱中知晓自己这般嫁作人妇,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但如今她没有别的路可选。
婚礼一切从简,府中来的都是些顾氏内戚。王夫人与顾和坐于高堂之上,一个慈祥满面,一个沉着半张脸,看不出一丝欢愉。
红纱遮住了她的视线,影影绰绰间只能隐约窥得半分外貌。依稀可以看出那是个极为精瘦,容貌端正的中年男子,与顾应初眉眼之处倒是有几分相似,但过于锋利,给人一种不易接近之感。
夫妻对拜后,姜栀于新房中盖着盖头,端坐在红榻上,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腕上的青玉手镯。
头上金器珠玉此类首饰实在太重,甸得她两眼发晕,还屡次往下坠,吓得她连忙伸手去扶,心中暗想成亲可真是个体力活。
不知等了多久,“吱呀”一声,镂花木门被人推开。来人脚步杂乱无章,气息紊乱,姜栀对气味尤为敏感,立马嗅到其饮了酒,看样子喝得还不少。
顾应初确实是醉了,原本冷白的两颊酡红,只往床榻上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坐在梨花白方桌前继续饮酒。
他一言不发,一杯接一杯地斟酒,过了好些时候,才冷冷道:“你早些休息吧。我打地铺。”
姜栀听到此话也松了口气,揭下盖头,本来府中嬷嬷还吩咐说定要等顾应初亲自揭盖头,并要喝什么交杯酒诸如此类繁琐之事宜,既然顾应初不愿,她自然也懒得折腾。
对于男女之事,她亦有想过,毕竟嫁过来也是早晚的事。现顾应初执意要睡地铺,倒也遂了她的心意。
姜栀闭上眼,即将入梦之时,耳边忽然听到一句似有若无的低喃:“我本意作原中马,奈何困作笼中雀。”
她心头一紧,苦涩地心想,这笼中之雀又何止你一只。
翌日清晨,二人按照规矩给二老敬茶请安,又来来回回耗了不少功夫。期间顾应初一句话都没与她说,静默如千年冰山,整张脸只怕比这冬日里的寒霜还要冷上三分。
好在姜栀早已做好了准备,这门亲事本就是她强要来的,顾应初被迫娶一位与自己素未谋面的女子,如此作态倒也不难理解。
况且她要的只是顾家的势,而非他顾应初的情。待她安置好族人,救出父兄后,再与他谈谈和离之事也未尝不可。
后面好几天,姜栀都未曾在白日里见过顾应初。除了每日夜深房门悄然被打开,姜栀知晓榻下卧着一人,二人甚至连正面都没对上过。
这样平淡的日子被来自东陵的一封急信打破。
信上写陶泽已然得知姜栀投奔了京城顾氏,怒意难遏,在方端的帮助下将姜家人所处古宅蛮横夺走,美其名曰“充公”,实则独占,丝毫不讲道理,还出手打伤了叔父姜生。现如今姜家已遣散所有家丁,徒留几十个内戚无处可依。秦氏还在信中交代,让她这段时日不要回东陵,暂且避避风头。
姜栀手指攥紧书信,骨节泛白,指甲几乎嵌入肉里。
祖母向来是报喜不报忧,若非不是走投无路,又怎会急信一封。她不在的这几日,恐怕祖母的咳疾也加重了。平日里她所服皆是异常金贵的药材,而现在尚不知温饱冷暖,更何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