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眯起,意有所指。
“但是,大人,我们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去赶工了,再加快速度的话,兵器的质量就无法……”丹羽急忙辩解,但却被粗鲁地打断。
“我并不想听这些没用的废话,邪魔已经遍布稻妻各处领土,我们的武士需要足够优良,足够多的武器,来抵御那些该死的畜生。”言至于此,九条司务的语气已经变得阴狠生硬。
“大人,我明白此时时局的险峻,但踏鞴砂上下绝无偷懒渎职之人。这里出产的每一柄兵器都会刻上工匠的名字,我们也要为自己的作品负责,实在难以提高产量。”丹羽脸色为难,对方抓住了踏鞴砂的弱点,乃至一击即中。
“那是你要解决的问题,不是我!下个月,我要看到同样质量的兵器,多一倍!”冷漠的贵族无情地下了难以完成的任务,随机扬帆起航,不理会身后青年负责人的控诉。
“这……这不可能!”丹羽额头渗出豆粒大小的汗水,看着远去的航船,咬牙切齿地骂道:“他是想要我们剖腹自尽吗?”
“丹羽大人……”一旁围观了全部过程的傾奇者担忧地看向一直以来都在他们面前保持冷静乐观模样的青年此时风度全无,但在听到傾奇者的关怀后勒令自己重新冷静下来。
“没事,阿奇,我只是一时慌了神,我们总会找到办法的,一直都是这样,不是吗?”丹羽想到自己谢罪自杀的父亲,心痛如绞,难道他也要步上先祖的后尘了吗?
丹羽在安排人员回归各自的岗位后,一个人跪坐在卧室里回想自己代代先祖悲惨的结局。所有人都说丹羽家从一介贩夫走卒一跃而升成为稻妻一流的世家是多么令人惊羡妒恨的事,就连年幼的丹羽自己也曾这样认为。
年幼时模仿长辈挥洒汗水时的英姿,拿着缩小的铁锤在庭院肆意敲打他视线内应该被锤炼的物品,包括母亲精心栽培的名贵鲜花,以及正在酣睡的老狗脖子上挂着的铜铃……
小小年纪的他不明白母亲看着他慈爱又悲伤的眼神,直到父亲有一天被抬着回家,而他们被告知父亲是因为渎职剖腹自尽。因为神里家主的求情,且丹羽父亲承担了所有罪责,当众剖腹谢罪,所以雷神大人并不怪罪于丹羽家族其他人。
而追溯丹羽家代代执掌兵器冶炼的先辈,大多难逃以命抵罪的结局,除了那些短命鬼。就像一份来自深渊的诅咒,诅咒他们超出福泽之外的权势。
如今,这份诅咒已经找上他了吗?
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破除这份施加在他们家族的诅咒,然后就能迎娶自己心爱的姑娘。
没错,由美子喜欢拿新铸的刀来到丹羽面前,砍断他的家具纯粹是宣泄她对于丹羽明明喜欢她却绝口不提婚姻这件事的不满。
但丹羽下决心解不开这份家族诅咒,他绝不会连累这世上任何无辜的姑娘陷入属于他的家族噩梦。
但这一天终究还是要到来了吗?
“丹羽大人,您还好吗?”傾奇者和阿望他们端着盛放着食物的托盘,跪坐在门口小心翼翼地询问:“您已经很久没吃饭了,桂木他们让我送来您的晚餐。”
一阵细碎的声响后,门很快被打开,满脸疲惫的丹羽强撑着笑容看向个子直到他胸口的二人,安慰他:“没事,我只是在偷偷吃由美子做的绯樱饼,并没有不吃饭。”
“?由美子姐姐居然给你做绯樱饼?我上次多吃了几块都被她打了一掌。”阿望觉得自己很委屈。
“那是因为由美子姐姐只做了15份,而你把我的那份吃掉了。”丹羽没好气地解释:“而如果你不是在吃完我那份后还想把小奇的那份也吃掉,由美子也不会给你一巴掌,而且还是打在你那只贪得无厌的手上!”
“他是贪得无厌,你是蠢得无可救药!”随着这句话到来真是身材高大健壮的御舆长正走进众人,对着面露无奈的丹羽摇着头:“我知道你一向死脑筋,但没想到这么大的事,你居然打算自己一个人扛下来吗?你把踏鞴砂其余人当做什么?”
阿望有些畏惧向来威严的长正大人,他总是皱着眉头,向是对眼中所见的一切不满愤怒。
傾奇者到没有这么多心思,像以往那样行礼之后便退到一边旁观两人的对话。
“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丹羽对于好友的职责难以接受,一边招呼着众人进入房间坐下,一边反驳:“我只是在想解决的方法,并没有将你们排斥于外的念头。”
端正跪坐着的长正双手放在膝盖上,双眉紧蹙,仿佛身上压了一座山一样让人喘不过气,“九条大人的要求必须在下个月多一倍的产量,同时质量不变。按照我们如今的人手与技术是不可能做到的。我建议紧急召集已经退下的人手,同时在稻妻其他地方招募工匠,这需要你和我联名向神里家主上书才能做到。”
“不,我不会这么做。”丹羽一口回绝,“退下的老工匠年事已高,再将他们召回来是谋杀!而其他地方的工匠技艺不可能有我们高,他们锻造出刀剑只配给那些流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