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正好,我并无夜盲症,可以替圣上做一双千里眼。”
经他提醒,方衡才反应过来羽林军是天子近卫,可以面见天子。此前他因为岑皎出走和荀祭酒的一番事心中郁闷,又在宫宴上喝了酒,得了圣上几句赞赏,难免飘飘然。现在酒醒了,他才懊悔一向谨慎的自己怎么干出当街纵马的事,平白递给方衡这么大一个把柄。
不欲多生事端,方衡不再理会方休,调转马头就要走。但偏在这个时候,他瞥见方休身后,岑皎露出来的一截纤细脖颈。
那是他肖想许久的温柔乡,一眼就认出。方衡立时停马,缓缓靠近岑皎:“不知长史身边的姑娘,是何许人也?”
他连最虚伪的兄弟表象都不愿意维持,直呼方衡为长史,语气比冬夜的朔风更冷。
方休扶着岑皎的肩,淡淡回复:“与小侯爷何干?”
似是察觉到方衡的目光,岑皎顿了顿,用手捂住自己的领口,遮挡那一片白皙。
方衡眯着眼,神色莫测。
凑近了才发现,二人穿着形式相近的衣裳,恰是有情人用来委婉表达心事的装扮。岑皎从来没有送过他这种衣裳,当然也不可能和方休穿。见那女子衣装朴素,针脚也歪斜,一看便出身平平。方衡勾唇一笑,带着几分不明的意味:“没想到是嫂嫂,失礼了。”
这会承认方休是他兄长,一声“嫂嫂”里不知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岑皎被他喊得心重重一跳,暗道这人疯了不成?
她还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他居然喊她嫂嫂?
方休也被方衡的口无遮拦惊到。他怔了怔,反应过来这或许是打消方衡念头的好时机,却不敢再进一步,唯恐唐突了岑皎。
回过神后,岑皎显然也想到这一层。她主动靠近方休,本只想稍作亲昵姿态,却脚下不察,整个人埋进他怀里。
柔软依附臂弯的刹那,方休指尖烫得几乎失去知觉。她身上清浅的暖香似乎掺了冬酿酒,轻轻一嗅,人就要醉过去。他须得调动全身的血液,才不至于在方衡面前胡言乱语。
“...当心。”他哑着嗓子提醒。岑皎整张脸都贴在她亲手绣的绣花上,只能点头回应。
这是今天第二次,离他这么近了。不过不同于她被他拽进怀里的那次,这会,她居然能够透过层层冬衣,感受到方休常年征战的痕迹。
初时很柔软,紧接着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她的动作,整块都紧绷起来,她甚至可以描绘形状!
岑皎惊呆了。她看过医书,但真没有研究过男子的躯体...从前她只觉得方休比方衡挺拔,旁的应该没什么差异。现在才发觉自己孤陋寡闻...如此形状,恐怕方衡苦读百年书也练不出来。
她举措暧昧而不知。因为在这方面完全空白,反倒生不出一丝羞赧。
这可苦了方休。一面要与方衡虚与委蛇,一面要竭力放松自己,好让岑皎的脸颊靠得舒服些。可他才发出一个音节,就因为她探究的动作呼吸一窒。
“大哥,怎么不带嫂嫂回来见一见家里人啊。”方休掩饰得很好,是以方衡并没有察觉两人的小动作,还以为方休因为被他戳穿才脸色铁青,心中沾沾自喜。
殊不知,他早就在家中见过这位“嫂嫂”。
岑皎自以为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戳了戳,再改成捻。直到方休忍无可忍,钳住她作乱的手,吐息滚烫,声音沙哑:“阿皎,别动。”
岑皎怔住了,手腕似乎被他传染,一股热浪蔓延开来。
她没听错,他确实叫她阿皎。
像是终于明白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有多么逾矩,岑皎在他怀里挣扎起来,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方衡却以为是自己的一番话起了离间效果,再接再厉:“小嫂嫂也别怪大哥。大哥久居行伍不拘小节,定不是有意怠慢小嫂嫂的。”
他一口一个“小嫂嫂”喊得比情人间的蜜语更亲昵,方休哪里能不知道他存的什么心思?转念想到自己视若珍宝的人上一世就嫁给了这么个沾花惹草的玩意,心中窜起一股无名火。
方休把人扣在自己怀中,大掌安抚地拍着岑皎的背,眼神却比冷箭还犀利,直直刺向方衡:“不日便会带她回去面见侯爷侯夫人,就不必小侯爷挂念了。”
岑皎的脑袋彻底懵了。
这对兄弟唱的是哪一出?怎么一个两个都要娶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