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抿的唇角。在她耳边很轻很轻地说,柔嘉,你不要怕。然后又自己推翻自己,笑着说,你怕也是正常的。
他轻抚她脸颊,低声说,其实我也很紧张。
“希望你能觉得开心。”
柔嘉被他攥住手腕,随着缓慢柔情的节奏,一下一下敲击她突出的腕骨。
任宣和为什么那么喜欢她的腕骨?明明这一处坦坦荡荡,不涉及任何暧昧与旖旎。
柔嘉一边失控,一边强行唤回神魂,妄图在这场长久的迷梦里艰难思考,保留哪怕一寸的清醒。
“任宣和……”她懵懂地唤他。
她能感觉到他停下了,贴近她耳朵,生怕惊扰她一样,很轻很轻地问:“怎么了?”
柔嘉眨眨眼睛,撇开头。
她说,你记得带我去洗澡。
任宣和笑着应下。
柔嘉到了今夜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骨头发软。她陷在浴缸里,抬手都觉得很累。疲倦靠着任宣和肩膀,任温润水流冲洗过身上每一寸。
她是混沌的。
迷迷蒙蒙睡过去前,她想起杜梦期带她看的那幅画,忽然觉得自己卑劣极了。
整个情动的过程,柔嘉都没有掉一滴眼泪。任宣和每一步都太周到了,哪怕难以避免的零星疼痛,也都在他一刻不停地轻吻安抚里,被柔嘉逐渐淡忘了。
但是现在,她躺在床上,身后是拥着她的任宣和。明明可以做无所顾忌的胜利者,她眼角却无端冒了一点湿意。
沈柔嘉想,杜梦期是好心好意,想提醒她吧。哪怕她和普通女伴不一样,也是任宣和能随手丢弃的一件精致首饰而已。
可是她竟然没有听进去,反而弥足深陷。
杜梦期珍贵的鲜血,仿佛做了沈柔嘉华美衣袍上的嫣红花朵。你看,多漂亮的点缀。
柔嘉紧紧揪紧被单,心口忽然疼到窒闷。她就在呼吸不过来的疼痛中,陷入一场沉重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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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十五号,柔嘉回了上海。任宣和没有和她一起走,他说他家里人要来北京一趟。
柔嘉于是撤出那间富丽堂皇的房子,将它留给它真正的主人。
回家第一天,她去旁观了沈莞的训练。老师果然很厉害,一抬手就能看出和学生之间的差距。
沈莞被老师拎着练基本功,整整三个小时,大冬天里硬是出了一身汗,脸颊红扑扑的,最后都快练哭了。
下课之后,妹妹抱着柔嘉的手臂哀怨道:“姐姐,你看到了吧!我每天就过的这种日子!”
老师走过她身边,弹了弹沈莞后脑勺,“下次记得等老师走了再说坏话。”
沈莞挠挠脑袋,嘿嘿一笑。
柔嘉轻轻拍她手臂,示意沈莞放开。
“我去问问秦老师你最近练得怎么样。”
沈莞苦着脸挽留她,但柔嘉已经三步并两步追上去。
“秦羽薇老师!”
秦老师回头,见是她,微微一点头,笑道:“沈同学。”
柔嘉朝她轻声道谢:“这几个月麻烦您了,谢谢您把莞莞教得这么好。”
秦羽薇摇摇头,“是她天赋不错,不全是我的功劳。”
柔嘉顿了顿,又对她说:“……也谢谢您愿意帮我保守秘密。”
否则她和任宣和的事情,只怕早就要暴露了。
秦羽薇呵呵一笑,摸了摸她脑袋,“既然宣和请我来,我当然得好好干。顺便……帮他守口如瓶。”
柔嘉低下头,“真的……真的谢谢。”
谢谢秦羽薇,也谢谢……他。
“我也想见你很久了。”秦羽薇偏头看她,“我还好奇,是哪个女孩子居然让宣和开了金口。他可是出了名的清高,从来不愿意走后门的。”
柔嘉手指缓缓蜷紧了。
秦羽薇拍拍她肩膀,笑说:“好了,和你妹妹一起回家吧。”
柔嘉点点头,朝她挥挥手:“秦老师再见。”
回去的路上,她耳尖热度褪不下去,惹来沈莞好奇。
“是很热吗?车里空调打太暖了?”
柔嘉立刻回神,匆忙摇摇头:“没有!刚才……练功房里挺热的。”
所幸舅舅和沈莞都不多想,呵呵笑着降了空调温度。
柔嘉舒了一口气。
二零一六年没有立春,过了腊月二十九,就是新年。
舅舅舅妈给柔嘉和沈乔都倒了一杯酒,沈莞叫着要喝,被沈乔挡回去:“高考生喝什么喝,后天不训练了?”
沈莞苦着脸,朝他哼了一声。
柔嘉笑着往她雪碧里匀了一点点,沈莞这才喜笑颜开,抱着柔嘉连声说,姐姐最好了。
家里总共五个人,年夜饭吃完,余兴节目就是打牌看电视。
除了沈乔以外,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