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不再平静。
午夜子时,安宁闺的门被敲响了,来的人正是越宁玉的父亲越千城,此刻他严肃的脸上带着显著的憔悴感,没有和顾宁玉过多寒暄,而是开门见山道。
“玉儿,和我去见老祖宗,见过之后你就要准备离开碧玉城了。”
“爹,到底是怎么回事,碧玉城不是越家的地盘吗,为什么要离开?”
越千城叹了口气:“老祖宗在突破天人境的时候被人算计,练功出了问题,家族里又出了叛徒……真是祸不单行。”
“那这个关头为什么要我们去见老祖?”越宁玉疑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封锁老祖出事的消息吗?”
“消息已经封锁不住了,老祖出事的事情已经被那些叛徒传遍了碧玉城,之前我们一直是依靠老祖在碧玉城立足,而如今没了老祖的碧玉城就好像是一道佳肴,人人都想来分食一口。”说到这里,越千城抓紧了越宁玉的手:“老祖说,要在家族里十五岁以下的所有孩子里选一个来传承他那一身的本事,玉儿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只有被老祖选中,家族才会全力保护你。”
“那若是没被选中呢……”
“……那我也会尽全力护你周全的。”
越宁玉跟着父亲穿过浣碧湖上的水榭,杨柳树影婆娑,白色的孔雀在湖畔展开灿烂的尾羽,在月光下与来自中原极繁华之地的牡丹争奇斗艳。湿润的微风拂过越宁玉的脸颊,让人几乎能忘记这里是缺少水源的西域,而这湖也正是越家老祖耗费重金和人力,历时数十年才建成的奇特景观,每年用于维护这湖的银钱也是一个天文数字,然而这只是每年越家老祖开支的一小部分。
越家老祖的居所在浣碧湖的正中央,其名为风波阁,与延绵的水榭连成一片,白玉铺地,雕栏画栋,阁内一步一景,南海珊瑚树,昆山玉屏风,名家画作……外界难得见到的各种珍贵异宝在这里几乎成了随处可见的日常物品。
“真是奢靡。”越宁玉听到走在前面的越千城深深叹了口气:“或许只有倾尽碧玉城的繁华,才能稍填越家老祖那无尽的欲壑吧。”
闻言越宁玉悄悄点点头,心里冒出些不尊敬的想法:说实话他们家老祖确实太败家了,就连父亲这样严肃的人,在私下里也常常抱怨老祖用度奢靡,只不过这次他居然敢在老祖居所正门口这么抱怨,看来是胆子肥了。
越宁玉跟着父亲一路往阁内走去,穿过几扇由精壮侍卫守护到门扉之后,终于来到一个漆黑阴冷的暗室之中,暗室之内盘腿坐着的是一具看上去死了已经有些时间的尸体,发出淡淡的腐臭气味,尸体两侧站着带着铁面具的持刀武士,其中一人用沙哑干枯,犹如金属敲击的声音朗声问道:
“来者何人?”
“老祖第十九子,越千城及其三女,越宁玉。”越千城拉着越宁玉在干尸面前跪下,瘦弱的身躯颤抖着,却依然大声地回答了铁面武士的问题。
“越宁玉年方几何?”
“十四岁又十一个月零二十三天,未满十五。”
“越宁玉。”那干尸下令:“你上前来!”
越宁玉有些忐忑地起身,看了一眼还跪伏在地上的父亲,父亲没有看她,只是用眼神示意她上前去,于是越宁玉便不再紧张,她两步走上前去,与那干尸对视。
就在此刻,只见那干尸的背后升腾起漆黑的云雾,那云雾内的眼睛看向了越宁玉,然后伸出长长的手指,指向了她。
那漆黑的云雾发出刺耳的尖叫,随后消失,越宁玉被吓得后退一步,感到一阵反胃。
“这样的反应……看来是看到了啊。”那铁面武士向着越千城点点头:“这件事不可以对任何人说,你应该心里有数。”
但是越千城看到她痛苦的样子,脸上却流露出兴奋的神情,他抓住越宁玉的肩膀,用一种狂热的表情问道:“你看到什么了……”但是还没等越宁玉回答,那铁面武士却高声打断了越千城的话。
“慎言!”
越宁玉一惊,父亲在家族中也算是有一些地位的,而此时这武士却毫不顾忌地如此对他,于是她不敢再多说,而是等待父亲和铁面武士开口。
很快,越千城脸上的兴奋便渐渐褪去,他抓住越宁玉的肩膀正色道:
“你从老祖宗身上获得了一件很珍贵的东西,你是那个特殊的,被选中的人……但是这东西是可以被抢夺走的,所以你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关于你在这间暗室里看到的任何东西,明白了吗?”
越宁玉茫然的点点头又问道:“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是一件能让越家老祖从边境一名籍籍无名的小兵,变成执掌一城雄主的宝物,也是越家重新崛起的希望所在,我和你二姐会为你和你妹妹安排逃离的路线,你大哥已经和他的师门青山宗联系好了,你们离开碧玉城之后,便去飞龙关找你大哥,到青山宗暂避风头,明白吗?”
“为何要去青山宗,呆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