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看向朱雪宜问道:
哦,这么说的话,她家男人和我家男人也是认识的?
她们几个出身背景差不多的女人交好,来往密切,但几家的男人倒未必有多熟悉。像他家韩育斌,每回见到程可则都显得没那么自在,还悄悄地和她说过,他总觉得高大健壮的程可则那张黑脸过于严肃和威严,明明是正常的说话,总给他一种被审问的感觉。
那时候朱雪宜还调侃韩育斌说他是贱坯子,见到人家苗红根正的军人不自觉得就矮一头。本以为受过良好教育的韩育斌会生气,没想到他倒是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还说:
确实矮一头,站到他跟前的时候,气不足。
想到这些,朱雪宜随意拢了拢头发,对孙迟玉说:
应该认识,但可能不太熟。
来时两手空空,走的那天下午,孙迟玉抱着一个大提包登上了特意为她们调出的军用吉普车。挤到车后排落坐的孙迟兰和屈晓晴,模样憨乎乎的兴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
听朱雪宜悄悄讲过,孙迟玉才明白过来,是那位程可则师长为她们调出的这辆军用吉普车,想必只有他才有能力出车派人将她们三人一路送到了家门口。
军用吉普艰难地开到山林里,进了村子,轰动了全村,引发了全村的围观,出车的汽车连战士颇费了一番时间告别热情的村民,才安然驱动车辆返回军区。
……
厂子即将迁到县城近郊,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在机修五厂某车间奋斗不息的屈靖商仍不知情他家婆带着女儿已经离家十天有余的事情。
还是军用吉普车进村子的轰动效应,一传十,十传百,从村子一路传到了几十里之外的山林工厂,最后才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工作被打断,大舅哥孙进才将他从车间赶出去,非揪着他回村子去看看妻女。没得办法,他闷头一路走到村口,眼尖的女儿屈晓晴尖叫着奔到了他跟前,抱住他的腿撒娇:
阿爸,你回家来了啊,我和阿娘可想你了。
听到身后小伙伴们的嘻笑声,屈晓晴也不理会,执意向他阿爸表达着她的心意。
将女儿抱到怀里,汗湿的脑袋埋到她的细脖颈处,低喃了一句:宝贝。
这个话说的很小声,只有屈晓晴能听到,她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捧起他的脸,伸出小手为他擦去脑门上的汗珠,凑上去“啾”了一口。
围观的小孩儿七嘴八舌地叫喊着“屈晓晴羞羞脸”,一窝小伙伴随即嘻笑着捂着脸四下散开。在山林里长起的孩子就是这样可爱朴实,见状,屈靖商的表情略微动了动,抱着女儿往自家去了。
阿娘经常对她说,只有她阿爸是最厉害的人。每回坐到父亲的臂弯里,屈晓晴都得意的像个公主似的,不自觉得就会变得话多起来,她捧着小脸颊娇滴滴地询问屈靖商:
阿爸,你看我身上的小裙子好看不?
好看。
女儿身上穿着一条她从没穿过的连衣裙,有六七成新,依他们自身当下的情况,是不可能给孩子买得起这样漂亮的小裙子的。要是工厂如期迁到县城近郊,到那时,相对的一应条件都将会提升上去,他们也就不必生活在这处闭塞的山林里。
身旁虽然没有行人,小公主抱住父亲的脖子,仍旧懂事的低语:
我和阿娘去你以前住过的地方了,那里的楼好高,好高,我们还住了一晚上呢。
真的?
嗯。
孙进才只说她们是被一辆军用吉普车给送回村子的,哪里能派出那样的车呢,屈靖商不是没想到一向胆大的妻子很可能是去了海南军区基地。心头存下很多疑问,有待妻子解答。
可有人为难你们?
嗯~那边的卫兵叔叔说妈妈不应该抓野鸡,也不能生火堆。
天啊,她们这是遇到什么事了,屈靖商脚下加快奔走,脸上仍旧看不出表情,继续和女儿闲扯着什么。
阿爸,在你原先住的地方都是吃食堂的对吗?
食堂的饭可好吃了,朱姨姨给我们打了好多菜,还给我们漂亮的新衣裳穿。
抱住他的脖子,小姑娘凑过他的耳朵边说起悄悄话:
阿爸,你就要有咖啡喝了。
真的?
使劲点了点头,小姑娘伸出手臂比划着说:
嗯,两个大罐罐,就放在阿娘带回来的大提包里,挂在墙上,她谁也不让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