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付矜瑜捂嘴乐了,她说:你们可真暴殄天物。说罢,她夹起一块蘸了芥末酱和淡口酱油的三文鱼肉喂到程可则的嘴里。
程可则下意识的张嘴衔入媳妇儿喂来的美食,当生鱼肉一入口,鲜味立即在嘴里爆发开来,再嚼两下,更不得了了。
好吃。
韩育斌只笑,又不吭声,程可则不知道哪里岔了,便问:咋了,这肉生吃,怎么这么嫩呢?
付矜瑜指了指坐在旁边吃得正欢的孩子们,眉眼含笑地对他说:你问你俩孩子。
程军洋咽下嘴里的食物点点头:爸爸,这鱼生着吃,嫩。
程军海坐在一旁摇头晃脑:软软的,可好吃了。
爸爸,我也喂你。程军芯有样学样的用小手捏着一块鱼肉要喂给爸爸。
程可则完全不嫌弃,就着女儿的小脏手张开大嘴一口便将鱼肉填了进去。以为爸爸在逗她,程军芯快速的缩回小手,乐得不行,边咯咯咯的笑边跑到妈妈身边。
付矜瑜转身快速地抓住女儿从她背后伸过来的小脏手,不让她蹭到自己的衣服上,之后笑着点点她的小鼻子:是不是忘记妈妈的话了,吃饭饭要坐好,不乱跑,嗯?
好嘛,妈妈。
媳妇儿,这生肉真不赖。程可则越吃越有感觉,这是解锁了新吃法啊,两厢这么一对比,以前他们属实太笨了点,净拿着好饲料不当回事了。
付矜瑜:好吃你就多吃点,片了好些呢。你再试试别的,旁边这一盘是象拔蚌,也能生食,你蘸点酱油吃。
程可则:好。
……
在桔公岛上相伴了数日,程可则见他们与于大舟一家相处良好,便也就放了心。并且还对韩育斌说:
韩先生,你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接你。
似乎还有些摸不着头脑,都已经快要习惯早出晚归出海捕渔的韩育斌,连忙问:
这话,怎么说?
程可则望着无边无际的海水,颇为冷静地告诉他:轮机上的事,有多复杂,相信不必我多说。要是出了故障,你教的那些徒弟都能搞定吗?
转头看程可则如此淡定的言说,韩育斌的心态立马不一样了。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后头,甚至不顾手会被夹疼,当下兴奋的跑到海边的石头那里,抓回了几只硕大的螃蟹,交给付矜瑜料理。
临别之际,在心头犹豫了几番,到底没把给黄伯父那头寄信的事吐露给他,免得他受牵连。付矜瑜只是提醒说:
程可则,我上岛很突然,已经一个月了,该往你老家寄钱了哦。你回去之后,记得把钱汇出去,你以后要是怕记不住,就一次性汇去两三个月或半年的钱,尽量别断,免得他们多心。
好。
轻轻拍拍媳妇的薄背,程可则很受感动,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想着他老家的事。
又半个多月后,韩育斌头戴东坡笠正在于大舟的渔船上捕渔作业,说了几句话,他便被一艘快艇接了去。
于大舟回到石屋对大家说:部队上带文件来接的人,说是有一艘大型舰船出了故障,让韩先生回去工作。舰船上的事情牵扯太重大,造|反|队那边表示没意见,看过文件之后,韩先生直接就走了。
虽然不知道那份文件上写了什么,末了,于大舟对着朱雪宜讲了一句韩育斌交待下来的话:
韩家弟妹,韩先生有留下话说,只要有空他一定上岛过来看你们。
朱雪宜捂着嘴压着激动的嗓音,眼泪狂流不止,她动情地对付矜瑜说:
小瑜,我家韩育斌是没有问题的,对吧,他是经得起考验的,对吧?
两个女人紧紧抱在一起,付矜瑜既替朋友高兴,又亦甚是感动:
当然,当然。你看,这才两个月不到,韩育斌他就回去工作了。咱们一切都会好的。
嗯嗯。
韩益跃看着妈妈和婶婶又哭又笑的,感觉爸爸此番出去工作好像也不是啥坏事,小家伙当晚搂着妈妈睡,听她讲爸爸去工作什么的,不久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