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带伤出战,她今天自然是要报仇的,便笑呵呵的将双手抱在胸前,挤得前襟曲线毕露,她昂着头说:上去自己搭草棚子呗,他们是去改|造的,不然还是去享福的不成?
因为多藏了一升米,陶阿春连自己的丈夫都能舍得下手段整。而自己已经脱离渔民、洗脚上了岸,早就是一名光荣的造|反|队|革|命|领导了,别以为他不知道陶阿春也想要他屁股下的位子,此刻,他朱柄本没必要得罪陶阿春,也犯不着替这些将要被改造的坏|分|子着想,便立即改口说:
你行,就依阿春你说的办。
朱柄本转过头来,对两家人交待道:诶……你们两家,去桔公岛。
凭什么!
朱雪宜抱着五个月大的女儿,想要据理力争,她的孩子太小了,能去个条件好点的大岛屿,总是好的。她刚说出去半句,就被丈夫一把扯住,旁边的付矜瑜也对她使眼色。
初听到箩公岛的名字时,朱育斌心中还松了一口气,那个岛很大,在上面生活的渔民多。可他那一口气还没松下去,又听到了桔公岛的名字。
常年在南海舰艇上工作的朱育斌对南海各岛屿的岛情非常了解,刚那个人说的没错,桔公岛不但小,还是个臭岛。在海面上巡逻的时候,不止他们的舰艇不会靠近,连渔民的船也不会靠近它。
只怕以后,要吃的苦头要多的多了。
朱柄本站到台子上,面对人群高声喊:大家听好了,旁边就是给你们安排的渔船,现在我挨个叫,叫到分配给你们的岛屿名字时,就赶紧的自觉提行李上船。
沙洲岛……去沙洲岛的……
他的话一停,被安排去沙洲岛的人陆续靠过去登船。余下的军属们瞬间变得闹哄哄的,孩子们有的在闹、有的放声哭、相识的大人们在依惜告别。
方野派来的几名战士合力将几口大箱子帮着送上渔船,便告别离开。将这一幕收在眼底,咬牙切齿的陶阿春最恨付矜瑜,她要亲自监督她上岛。
船开水动,拥着孩子,冷着脸挤坐在船舱里,付矜瑜她心想:糟糕,没来得及写封信寄去北京。
……
去桔公岛的渔岛并不是于大舟的,不过时隔数日,他们一家又远离海岸,也许还不知情自己又要带着孩子上岛了。
只是,这一趟上岛的心情完全不同罢了。
洲公岛码头空寂下来,随着渔船越开越远,渐渐的连洲公岛也瞧不见了。不久,黑云越压越低,雷声轰鸣,几道闪电打下,南海上下起雨来,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从距离上说,桔公岛算是相对较近的一处小海岛了,风雨飘摇之下海情愈加复杂,船老大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拼命的掌舵,这一艘渔船才在二半夜临近黎明十分的时候,靠近了桔公岛。
臭!
真臭!
天将破晓,雨还是越下越大,雨大风愈大,晕船的朱雪宜紧闭双眼抱着女儿靠在丈夫韩育斌怀里一动不动,这一幕把陶阿春又刺激得不行。她不管船舱里熟睡的几个孩子,又喊又叫:
朱雪宜,你要不要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敢往男人怀里扎。快坐好吧你。
一夜没合眼,别说晕船的朱雪宜,连紧皱眉头的韩育斌都没给她一个眼神儿。还好外面的雨声很大,冲弱了她那尖锐的嗓音,孩子们只是动了几动小身子,并没有惊醒,付矜瑜随即连忙轻轻拍了拍几个孩子的小后背,他们便没事了。
你……你们……
好,等上岛之后,有你们好瞧的!
不管外面雨势有多大,陶阿春钻出船舱坚持站到船头,她要战天斗地,有点臭味算什么!
可是,除了常年打渔的船老大他们熟悉附近海域,她陶阿春长这么大并没来过桔公岛,一股夹着风雨的浓郁的臭味袭来,陶阿春几乎就要站不稳,这也太臭了吧!
雨势越下越大,船也越来越摇晃,从来不晕船的陶阿春,几乎立刻头疼起来,她被臭味整得晕了船。
船舱里的朱雪宜吐了,卧倒在船板上的陶阿春也吐了。
……
借着晨光,冒着风雨,顶着臭味,老练的船老大将两家人的行李依次搬到岸边,孩子们睡得熟,付矜瑜只喊醒了双胞胎,揉着眼睛醒来的双胞胎闻到熟悉的臭味正要喊,立即便被妈妈捂住了小嘴巴。母子三人耳语片刻,俩孩子才率先被船老大抱着下了船。
付矜瑜抱着程军芯步下渔船,之后晕得七荤八素的朱雪宜抱着女儿、韩育斌抱着儿子韩益跃也站到了岸边。
说“要他们好瞧”的陶阿春强撑着身体正要爬起来,一股恶心又袭上头脑,她又又吐了。心惊之余,她的左手悄悄的摸到了小腹,心里存了些许疑虑。
恶心的臭味一浪一浪的袭过来,她竟然连上船没多久就开始晕船的朱雪宜都不如,现下连爬都爬不起身,无奈之下,陶阿春竟然躲去了船舱,又伸出手臂招呼船老大上来开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