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罢。”
“不成。”息令坚决道,“若要寻血鸦的踪迹,还有要用得上她的地方,更何况……”若非为了救他,尔容也不会落得如今生死不明。
碧珧见他执意要下水,无奈提议道,“不若我替师兄下去吧,此事因我而起,去救国师也是应该的,师兄你现在岸上寻个干燥处歇着。”
息令闻言还是摇头,“你不识水性,还是留在岸上,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只是下去探个深浅,应是没有妨碍的。”
碧珧不好再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脱下外袍和鞋袜,再次钻入水中。
入水之时,初秋的河水还是凉得他浑身一哆嗦,身上的热症非但没能使他暖起来,反倒更是愈加畏寒。然而眼下顾不得身体的不适,他强撑着精神在昨夜漩涡深处来回摸索。
昨夜那个荒诞的梦境不时地在他眼前晃过,他感受着人类的四肢在水下的摆动,努力将心头怪异的感觉撇去。
日出之后,河水果真不再如昨夜那般浑浊,他见到河中央有一红色物什沉到底部,凑近一瞧,却是一枚形状古怪的符牌,暗红色的纹路如藤蔓一般将符牌紧紧包裹。
会否是尔容留下的东西?可是此刻她人又在何处,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会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
息令游到河岸上,比起身体的不适,他此刻心头更加沉重。即便如此,他却莫名地笃定尔容不会这般轻易就丧命,又或者她现下正躲在暗处瞧他笑话。
上岸后,浑身湿漉漉的息令拾起衣服,回到马车边上却不见碧珧踪影。他神色一凛,上前掀开马车帘,却见碧珧被堵上嘴、捆了手脚打晕过去。
身后传来细微的动静,他以一种怪异的如同兽类一般的低伏姿势避过正对后背的一击,下一瞬,面前闪现数道刀光,树林里不知何时竟蹿出了十余个身穿青色铠甲的守卫,刀口齐刷刷地对准体力不支的息令与马车里不省人事的碧珧。
眼下这个情况,息令断然不能抛下碧珧离去,但也没十足把握留下对付所有的守卫,只能与为首的那人交涉道,“我们是皇都驭妖府的人,此行来无双城是为查案,不欲惊动各方,请诸位不要与我们为难。”
说罢,他摸索着腰间的掌权使令牌,却摸了个空,此刻身上只有方才河里捞上来的符牌,无奈之下他只得将那符牌亮了出来,赌上城中守卫不曾见过驭妖府令牌。
守卫队长接过符牌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示意身旁的守卫放下刀剑,“原是驭妖府的贵客,多有失礼,城主大人久闻驭妖府大名,还请您与我们一道回城面见城主大人。”
息令颔首答应,尽管那些守卫的动作算不上恭敬,但眼下毕竟在无双城地界,还是小心行事为好。
离开瑶川前,他最后往水面上投去一眼,那搜游船依旧孤零零地系在渡口,随着水波上下起伏,兴许过不了多久,船上的骸骨便会尽数没入瑶川,以祭奠河水中积蓄的无法化解的怨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