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指捻碎成细细的粉末,洒在玉瓶中。粉末一入水立即融化成淡红的颜色,映着乳白色的玉瓶,煞是好看。
红元丹?这不是用来清心宁神的吗?
岑凌看到这里越发看不懂了,自言自语似的嘀咕了一句:“为什么用这个啊?”
“红元丹清心宁神,有祛热解毒之效,不仅可以减弱玄鹿乌枝的部分毒性,还可平和阿朝体内的毒素。虽然我需要玄鹿乌枝的毒性,但若是太强,也不利于阿朝日后身体的恢复。”严铮在旁边慢慢道了一句。
岑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严铮将一半的玉瓶拿在手中,左右轻轻摇晃,又静置了盏茶功夫后,将白花取了出来。然后,便拿着一半的玉瓶走到顾朝身边,神情沉肃,问道:“准备好了吗?”
顾朝沉默地点点头,让宋琬和岑凌都退开。
严铮深吸一口气,将玉瓶喂到嘴边,让顾朝一点点饮下。饮下还未多久,药效便快速显现出来。
顾朝全身紧绷,面色青白,牙根紧咬,下颌骨异常清晰,额头上青筋暴起,四肢也抽搐不止,动作激烈。严铮知道此时两种毒素在顾朝体内冲撞拼斗,顾朝几乎是受着某种非人的折磨,于是连忙在旁指导:“不要去抵抗它!”
“引导他们融为一体!”
“过程虽然艰难痛苦,但是撑过去就好!”
宋琬见顾朝遭受着如此巨大的折磨,不由眼含泪水,心疼不已。她紧握着双手,近乎是虔诚般地在旁祈祷。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日头竟已渐渐偏移,已是日上中天,而顾朝也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宋琬急忙飞奔过去抱着他,用随身的手帕擦去他满头的大汗。她握着顾朝冰凉的手,轻轻贴着脸庞,目光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顾朝。
严铮见顾朝平静下来,这才重重松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浑身竟也出了一身的汗。虽然明知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护着顾朝的心脉,却还是忍不住担心是否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约摸盏茶的功夫,顾朝再次苏醒过来。
见他有些好转,严铮这才理了理思绪,沉声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你来内蛮山到底做什么。”
顾朝默然片刻,随后才低声开了口。许是刚恢复,顾朝的声音听起来极为沙哑疲惫,他道:“我来找乌风草……”
“只是一路寻来,并未找到……”顾朝目光黯然地看向宋琬,宋琬却是目光柔和地朝他摇了摇头。
“除此之外呢?”
严铮知道顾朝对宋琬情深似海,劣灵症又十分罕见,不久前方才知晓内蛮山一种名为乌风的灵草可以治疗劣灵症,他知道顾朝一定会前往寻找,师父也必然料到,他不明白师父为何不阻止,反而还交给他雷泽鼎。
顾朝默了默:“还有……是关于我爹娘的。”
三人皆是一愣,一时都沉默不语。他们很清楚顾朝的身世,顾朝的爹娘在他六岁时便被仇人蠡山毒怪残忍杀害,而顾朝浑身是血地被师父带回山。在初入山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顾朝都没有开口说过话。
严铮闻言眉头紧皱起来,道:“难道蠡山毒怪也在这里?”
顾朝缓缓点头,脸上神情异常的平静,只是声音有些发冷:“那一晚,我告诉师父想去找乌风草的想法,师父并未阻拦,还告诉我蠡山毒怪近十年来一直隐藏在内蛮山,之前不说是报仇时机未到,贸然前来也只能葬送了性命,但是现在,报仇的时机到了。”
严铮皱着眉,报仇的时机?难道指的是哀雪剑吗?
“说起来,你的剑呢?”
顾朝道:“我断了范崇一臂,但是剑也折了。”
“你已经找到范崇了?这一身毒和伤也是因为他?”严铮惊道。
顾朝点了点头:“他在离这里不远的一座山谷,山谷里满是毒草毒虫,奔逃中不小心被毒草割伤,之后跳进河里才得以逃生。”
“当真是惊险,还好阿凌及时看到了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严铮眉心皱紧,他想起师父让他保管的雷泽鼎,又问了一句,“那师父当时还有说其他什么吗?”
“有。”顾朝点点头,“师父说此行祸福相倚,有惊无险,不会有性命之忧,而且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现在想想,师父所说的这个收获,可能就是哀雪剑。”
严铮轻叹一声:“看来师父早已推算到了一切。虽然不知师父为何要让你先我们来内蛮山,但事实上,师父根本没打算让你独自去寻仇,否则也不会将雷泽鼎交给我,更不会向阿凌她们透露你的去向。”
“等你再恢复好一些,我们师兄妹四人一同去寻蠡山毒怪报仇。”
顾朝闻言怔了一怔,半晌才低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