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缠绕其上,裹着他迅速返回。四下苍藤依然锲而不舍地涌起,惊涛骇浪一般向上追去,似是愤怒之至,来势异常凶猛。
云邪一面收回云烟,一面快速向着更高处移动,到了藤柱约一半的高度,那些澎湃愤怒的苍藤再次停住,无声退了下去,不再追捕。
洞穴中岑寂一片。
而此时,雪白的茧蛹也已至身旁。乍一接近,云邪便觉一股股的寒气不断侵入肌体。他将扶玉放下,身侧云烟随心而动,旋即接过缠上一圈,稳住扶玉的身体。
云邪刚一碰上天蚕绫便触电般收回手,只觉触手冷如冻雪,指尖一阵尖锐的刺痛,瞬间没了知觉。
他紧锁眉头,面色凝重,拇指下意识摩挲着指尖。周身云烟随念而动,如薄纱般层层覆盖于天蚕绫上,源源不断地向其中输入力量。良久,那冰冷的温度才渐渐降了下去。
天蚕绫微动,似是要被收回,云邪见状,抬手一拂,一缕细若游丝的云烟钻入其中,天蚕绫便不再动弹。
直到这时,云邪才真正松了一口气,提着的心也慢慢放下。
三个人都安然无恙,至少已经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便是如何从这山里逃出去。
他仰头望向洞顶,身侧薄纱般的云烟聚于头上三尺之处,形成一柄雪白的利剑倒悬在云邪头顶,倏地,疾如奔雷般向洞顶刺去。而就在离洞顶咫尺之遥时,忽遇一股极大阻力,似有一面无形的壁障,竟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其破开。
云邪神情不变,似是意料之中,他收回云烟,再次环顾四下,居高临下地望着如汪洋般无涯无际的苍藤,双目注视间,心中忽然一动。
或许地底有生机可循?此时山穷水尽,也只能姑且试上一试了。
云邪深吸了口气,周身忽然漫出大片大片的云烟,烟雾向四外弥散开来,眨眼漫天漫地,庞大的地底巢穴瞬间被笼在云雾之中,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仿如幻境。
蓦地,一股无形的狂风旋地而起,将云雾聚合围拢,形成一股一丈粗细的飓风,沉沉落下,破藤穿土,钻地而去。晃眼间,土石碎藤齐飞,眼前已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大坑。
四外苍藤翻腾如骇浪,地底轰轰隆隆响成一片。
约有盏茶功夫,便已深入数丈,云雾穿过的地方,都附着一层薄雾,阻止苍藤重新淹没洞坑。云烟蒙蒙的辉光将黑漆漆的洞坑照亮,云邪一瞬不瞬地盯着洞坑,四壁仍是虬曲盘结的苍藤,然而越往下越是粗壮,颜色也越发浅淡。
愈往深处掘进,云邪愈觉心惊,这洞坑里的苍藤盘根错节,粗壮异常,竟比地底的藤蔓粗上数倍不止,硬度也成倍增加,固若金汤,坚如磐石。
又过了约半炷香时间,云雾飓风掘进的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仿佛是受到了什么绝大的阻力,十分艰难地向深处前进。此时已深入坑底数十丈,藤蔓颜色越来越浅,有如月华流转,银白生辉。
飓风又向下深挖了一段距离,而此处的藤蔓竟似琉璃一般晶莹剔透,净无纤尘,异常坚韧,无往不利的云雾居然也无法再前进半分。
而随着云烟飓风地深入,不断从洞坑中腾起一阵阵阴冷寒气,奇冷无比,如同赤身立于数九寒天,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战栗。
云邪面无表情地望着洞坑,脸色有些发白。他缓缓收回洞坑中的云烟,只觉遍体生寒。
眼前洞底通明如镜的藤蔓以及四周经久不散的奇冷之气,种种迹象都表明溪河底确实存在着千万年不化的冰川,同时也证实了他的猜测——古花藤确实因冰川选择这里,它在汲取冰川的力量。
云邪眸中情绪变换不定,半晌才平静下来。
洞坑中的云烟被尽数收回,四下波涛汹涌的苍藤瞬间覆盖上去,但奇怪的是,苍藤不再翻涌蠕行,只是静静地伏着。周围再次恢复了寂静与黑暗,除了云邪身侧的云雾微光,又是黑沉沉一片,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
这突如其来的诡异死寂让云邪顿生警惕,难道……
他转头看向藤柱顶端的古花藤,依旧是柔软温和,纤细脆弱的模样,似乎风一吹便会折断。
只是云邪眼尖地注意到花蕊顶端金黄的部分已只剩米粒大小。他心一沉,忙将云烟密密层层地围住三人,凛冽的目光警惕地望向古花藤。
此时穷途末路,云邪神色虽十分冷静,想法却是有些控制不住的疯狂,他心道,若是真到了那一步,就拼着再解一重封印。
之后便是漫长的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寂静无声的地底巢穴忽然响起一阵空灵缥缈、若有若无的吟哦之声。那吟唱之声分明从周围传来,却又仿佛是从心底响起,空灵的声音不辨雌雄,曲调悠扬绵长,婉转清凌,似凤吟鸾吹,余韵悠长。
眼前袭来阵阵眩晕,云邪连忙盘腿坐下,合眼调息起来,将那阵若有若无的吟唱之声从心中彻底驱散。
半晌,他才重新睁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