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林木岩石迅速倒退,岑凌抱着宋琬飞速向前奔去,一刻也不敢停歇。
也不知过了多久,岑凌渐觉眼前一阵阵地发晕,四肢也变得酸胀沉重,连呼吸都急促起来,胸口起伏不定,似是要窒息一般。她心神一凛,知道这是力竭至此,不敢强撑,忙抱着宋琬停在了一棵高大的古松下。
岑凌仰头靠在树干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流淌而下,冲刷着脸上残留的血迹,混着深红的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深长的草丛中,无影无踪。
歇了片刻,岑凌将宋琬轻轻放在一旁柔软的草地上,盘腿坐下调息起来。少时,她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稳,这才睁开一双明眸打量起周围。
只见周遭是一片挺拔的青松林,繁茂高大,郁郁葱葱,松木之间枝叶相接,宛如宽厚的屏风横在头顶,遮蔽了日光。
耳听流水之声潺潺作响,岑凌起身一看,在离她前方不远处,正流淌着一条清澈见底的涓涓细流。
岑凌眼睛一亮,欣喜不已。
她身上仍残留着被怪物震伤后的血迹,全身黏腻湿稠,加上方才急速奔行,又出了一身的热汗,眼下实在难以忍受。
岑凌将宋琬用石衣裹好,又小心翼翼地在四周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任何潜在的危险过后,才解下了身上的长剑和宝物袋,三步并两步走入了清明如玉的溪水之中,屏气敛息,和衣卧倒下来。
溪流宽约三尺,深不足一尺,岑凌卧倒之后,冰凉的水流恰好没过她的全身。
清凌凌的溪流轻快地淌过耳边,岑凌只觉天地静谧安宁,身心说不出的惬意轻快,她忍不住长舒一口气,气泡滚珠泛玉一般咕噜噜地冒了上去。
岑凌嘿嘿笑了一阵,这才隔着衣服开始揉搓起全身,很快,便有淡红色的鲜血一缕缕顺流而下,随着浅溪蜿蜒进莽林之中,消失不见。
约有盏茶功夫,岑凌才觉畅快了些,见皮肤上的血迹大都清洗干净,她“哗”地一声从溪中坐起来,控制着灵气运行周身,流窜四肢百骸。顷刻工夫,全身热气腾腾,湿衣干透。
岑凌张口吐出一口浊气,一双杏眸明亮清澈,流转光华,全无方才的疲态狼狈。浑身也暖洋洋的,舒畅无比,入目画面更似水洗一般清晰,即使是远处细微的变化也能清楚地看见。
岑凌目光随意地一扫,倏地却忽然凝住,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奇的东西,一双秀目猛地圆睁,下一刻突然“嗷”地大叫一声。
“朱元果!”
只见在她左侧数丈之外,矗立着一壁直崖,高有数十丈,崖壁上藤蔓垂拂,野花繁盛,崖腰处突生出一块一尺见方的石台。而石台与崖壁接缝处生着一株一尺多高的小树,枝叶扶疏,生机盎然,青叶掩映中现出几个大小不一的红色果子。
岑凌狂喜万分,连忙抓起地上的宝物袋和长剑,足尖几点,疾风般飞快地穿过松林掠至崖底。她提气一纵,抓住石台右侧悬挂的几根细藤,目光炯炯地盯着红色果子,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简直是乐得合不拢嘴。
只见朱元果通红如火,晶莹剔透,大大小小共有八个,大的如拳头,小的如雀卵,悉数掩映在碧叶之间。
这可是朱元果,回命丹的主要草药之一!百年难得一见,可遇而不可求!益气延年,轻身换骨,奇效多多,一颗可抵十年苦修,还可医伤保命,无论受了多严重的伤,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在,都能愈合如初,若是拿回去给师傅炼成丹药,药效可翻一倍还不止!
岑凌喜滋滋地从袋中摸出一个玉瓶,用牙齿咬开瓶塞,凑近树枝,挑了个成熟的,先是用瓶口罩住朱元果,再轻轻一磕,红彤彤的朱元果便骨碌碌滚入了玉瓶中。
岑凌眼眸晶亮,一口气装了四个,又拨开枝叶反复看了看,确定余下的都尚未成熟,这才作罢。她塞上瓶塞,小心翼翼地将玉瓶放入袋中,心满意足地用手拍了两下,兴高采烈道:“有了这个,我就是闯了天大的祸,师傅也得原谅我呀。”
语罢,岑凌松开藤蔓,素手轻轻一推崖壁,飞身而下,衣袂翻扬间,稳稳地落在了草地之上。
岑凌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她轻哼着曲,蹦跳着来到清溪旁,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料,放入溪水中浸湿又拧干,快步走到宋琬身边仔细擦起她的脸来。
不一会,宋琬满是血迹的脸便干净起来,面色红润,神情平静,看上去似乎并无大碍,只是不知为何昏睡不醒。
岑凌尝试着唤了两声,却仍是毫无反应。见此情形,她不禁有些担忧起来,蹙着眉头,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吱吱”的怪叫声,叫声刺耳尖利,听上去极不寻常。
岑凌心中一凛,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头顶,她几乎是在瞬间抱起宋琬纵出数丈之远,用尽全力拼命逃离,连看也不敢回头看一眼。
慌乱奔逃之间,一团疾如闪电的黑影“唰”地从她头顶闪过,眨眼功夫,岑凌眼前就多了一只怪模怪样、非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