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神秘的他
聂长乘伸出手，将姜钰拉起来，她转头看向自己的午餐，已经被她坐成稀烂。
“你是河边的那个人。”聂长乘已经站起来。
“你记得我？”他们不过一面之缘，忘记比记住更加正常，“你是不是中暑了，要不要去医务室？”
“我在睡觉。”
姜钰愣了，正常人谁会在操场上睡觉啊，还直挺挺的一个，多吓人，此刻的尴尬都要溢出来了。
“抱歉，吓到你了，我再买一个给你吧。”
几次碰面，聂长乘都既礼貌，又体温，或许还可以用温柔来概括，可姜钰总有种说不出的奇怪，她在聂长乘的面前，总有些不自在。
聂长乘给姜钰重新买了一个巧克力面包，经历了这一风波，她决定直接回教室，于是两人同行。
教室是空的，姜钰三下两口就吃掉了那个面包，剩下的就是沉默，电扇在头顶上方吱呀旋转着，这时候说话也不是，不说话好像也不对。
本打算放学问校服的事儿，可回来路过办公室时，姜钰得知周袁园下午去市里的培训，一时半会回不来。
聂长乘也是转校生，或许他会知道去哪里领校服。
姜钰转过头：“那个，同学，你知道在哪里领校服吗？”
正在后街买炸串的武越收到聂长乘的信息，能主动收到他的信息，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而且信息的内容居然是问他在哪里领校服，不对劲儿，这事肯定不对劲儿，但本着团结友爱的精神，他还会秒回了信息。
老板提来一个鼓鼓的袋子：“帅哥，你的十串里脊，二十串牛肉，十串豆皮，十串蔬菜卷，五个淀粉肠好了，拿好，你这是给多少人带的啊？”
武越边接过来边拿着一个淀粉肠啃上了：“不是啊叔儿，这都是我的。”
旁边的大眼睛女孩抱着双臂，朝武越翻了个白眼：“猪。”武越也不恼，嘿嘿笑着。
聂长乘看完武越的短信，又冲姜钰露出那个笑：“我也没什么事，带你去吧。”
综合楼不是他们这栋，需要从二楼的连廊穿过去。阶梯教室还得上一层楼，到楼的最东侧，不算是很短的距离，武越所说的地方是阶梯教室旁的后勤处。
两人一路无言地到达了后勤处，可门锁着，门上贴着一点半开门的通知。
聂长乘抬手看看表：“还有十分钟。”
姜钰点头如捣蒜：“那我在这儿等会。”还有一层语意就是不用麻烦聂长乘了，不过聂长乘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趴着栏杆上，望着外面的树，和在树上飞来飞去的麻雀们。
对方帮了自己的忙，姜钰必须得没话找话了。
“那只鸟的伤好了吗？”姜钰问道。
聂长乘饶有兴趣地看着两只鸟打架：“家里人在照顾，应该马上能重新飞起来了。”
“那就好。”姜钰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决定，她这个人从小就被母亲说是三句打不出响的闷葫芦，更没有什么与人谈笑晏晏的天赋。
“我用那一百块买了鸟粮，它很喜欢吃。”聂长乘继续说。
姜钰本来还有些心疼那张零花钱，可听聂长乘这么说，顿时又认可了那时的决定。
后勤处的老师提前回来了，看到两个学生，还是没穿校服的学生站在门口，便一下子明白了，后勤老师招呼他们进去，他应该是认识聂长乘，二人闲聊着，姜钰报上班级和名字，拿到了两套校服，更是为聂长乘的健谈而咂舌。
等姜钰出去，才疑问问他：“你是已经领过了吗？”
聂长乘一愣，继而莞尔：“你以为我是转校生？”
“不是....吗？”不是的话为什么没穿校服。
聂长乘再次笑笑，领着姜钰往回走：“我高一就在这里读，以前就和武越一和许霏一个班，许霏是武越的女朋友。”
姜钰一副原来如此地点点头。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聂长乘看向她，他错过了开头的自我介绍。
“姜钰，生姜的姜，金字旁然后一个玉的钰。”
“很好的名字，你的父母很用心。”
姜钰的心绪短暂地被勾回当下的处境，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的关系也是不错的，还经常带他玩，可现在的她，父亲不要，还变成了母亲的拖累。她感觉一阵眼酸，也没有否认：“你的名字...也很特别，我就是郁城人，不过还没去过长城。”
“不是那个城。”聂长乘停下，笑着看向姜钰：“不是万里长城的城，是乘风归去的乘。”
聂，长，乘，长风直上，乘风归去，好像一只鸟的名字。
他逆光而立，笑眼弯弯，姜钰霎时间明白了她的那份不自在从何而来。
她是只在在阴暗中生存的苔藓，而聂长乘太过耀眼了。
姜钰伸出手，遮住了迎面而来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