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少年,穿着灰色的T恤,黑色的裤子,他被突然坠下的飞鸟叫停脚步,盯着在砖面上挣扎的飞鸟。
姜钰对上少年的眼神,吓了一跳,那双眼神冰冷地让她在盛夏寒毛竖起,如临深潭,姜钰很难想象,会有人对受伤的动物无动于衷。
不过很快少年却温柔地俯身,将飞鸟揽在了自己的怀中,轻轻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自己刚才一定是看错了,姜钰这么想。
“它受伤了,你想要带走它吗?”少年的语气和煦体贴,令姜钰周身再次回暖,她再一次笃定自己刚才决定是看花了眼。
少年看姜钰不回答,再次追问:“我看你一直盯着它,以为你想把它带回家。”
姜钰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现在住在别人家,不太方便。”。
少年没有因她的话侧目,笑了笑,“它的翅膀断了。”
“那它会永远飞不起吗?”姜钰说道,这只小鸟或许跟她一样,本以为只是过客,却要一直留下了。
“我想我应该治好它。”少年静静地说。
应该?为什么是应该?正在姜钰腹诽时,少年朝她颔首告别,正要走上河堤的台阶,姜钰将他喊住了。
“等等!”
少年转过头,还是那样和煦地笑着说:“还有事吗?”
姜钰从口袋掏出那张百元纸币,递给了少年,少年歪头接过来。
“一点绵薄之力。”姜钰说完便原路折回,她越过河面上的石块,回到旧城。姜钰转过头,少年已经变成一个瘦瘦的人影,他拾阶而上,一辆车在他面前停下,少年抱着鸟坐入车内而去。
姜钰懊恼起来,如果之前能买个冰棍破开零钱,给他五十,自己还能留些,他真的能治好那只鸟吗?
应该能吧,他承诺了会治好它。
但姜钰想起他时,第一秒出现的还是那双如深潭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