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赵悟安抬起头,惊讶地看着顷刻间去而复返的人,“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这速度,怕是连脚都还没踩到地吧。
“别提了。”赵懿安有些泄气靠坐在马车内,“有人先我一步,我可不就回来了嘛。”
赵惜安忍俊不禁打趣:“谁那么大胆子,敢抢公主殿下的风头。”
赵懿安不说话,抱胸在一旁生了会子闷气。
老天哇,赵惜安看得想笑,赵懿安居然一个人搁那生闷气,是因为自己兴致勃勃的“英雄救美”被人截胡了吗?
上天啊,赵懿安那一脸吃瘪的模样,看这情形,她不会半夜起床还要反思自己没抓住时机吧?
赵惜安忍笑忍得把唇内侧的软肉都快咬破了,她忍得辛苦,感觉胸腔都被憋得有些胀痛,强迫着自己不去注意对方的表情,赵惜安将注意力转移到马车外的争吵上。
马车外明显混乱又升级了,多出了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应该就是截胡她家可怜姐姐的人。
赵惜安想着差点又笑了,她忙在心里劝慰自己冷静些,别太幸灾乐祸,她家姐姐正是爱出风头的年纪,想要被别人用崇拜的眼神看很正常,很正常。
“我当是哪家的人,敢在晋都惹这么大阵仗。”年轻男子带着几分傲慢的声音打断赵惜安的思绪,“原来是乐府公子进。”
这个声音看不陌生,赵惜安挑了眉,果然听见乐府公子开口道:“原来是谢家三郎,久违。”
谢三,可不就是前儿隐山寺遇见那位谢三郎——谢玹嘛!
也是,赵惜安想着,今儿正是谢家女眷礼佛回府的日子,谢玹照理该陪侍左右。
“当街纵马,强抢民女,乐进,今日这人你是带不走了,还是尽早拿了银子回去吧。”谢玹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明眼人都能听得出他语气里的不耐,简直就差当场拔剑了。
乐进毫不在意他的威胁,漫不经心嗤笑道:“卖身契已签,这就是本府家奴,莫非谢府郎君连这点规矩都不懂,欲要强霸他人奴仆?试问,这——又合哪一条律法?”
“公子此言差矣。”这是最开始那个少年的声音,“此契来路不正,未必在律法庇护范畴内。”
“来路不正?你可有证据?空口无凭,谢玹身后有谢家撑腰,倒是你一介寒门,怎么敢往自己身上寻是非呢?”
三个人之间剑拔弩张,不,或许主要是谢玹与乐进之间。
寒门少年只是不卑不亢,却说出了一句颇令赵懿安为之惊讶的话,“愚没有寻是非,寻是非的......”他顿了顿,继续道:“是您。”
赵懿安眼瞳睁了睁,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自己还是小看他了。
眼见着外面的闹剧还每个休止,倒是赵惜安先不耐烦了,不满道:“就这么点破事他们也要说这么久,真没用。”
赵惜安说完又觑着赵懿安笑道:“姐姐,不然——你去?”
“快些解决咱们也早些回宫不是?”
赵懿安对上她翻脸如翻书的变化,也有些无语,“你怎么不去呢?”
赵惜安想说我可不像你,想要逞威风,想看人家小姑娘对你满脸崇拜的心思都写脸上了,她轻咳一声,顾忌着自家姐姐的面子将话吞下去。
只是笑道:“能者多劳。”
赵懿安瞪她一眼,正寻思着再出手时,外头情形一瞬又变了。
“又怎么了?”赵懿安凑到窗边问云想。
“他们差点打起来。”云想压低声音,“张授中来了,好歹三言两语压下去了。”
这可是来对人了,赵懿安心道,张授中是乐进的表兄,表兄压表弟一头,可不就是天生的?
“乐进!”张授中带着几分威吓的声音传来,声音平稳却让人心生惧意,不敢平视。
年纪轻轻为君侧近臣,赵懿安早知张授中其人不简单,只是他平日里温文尔雅、言笑晏晏,一旦人习惯了他这样的姿态,难免会对他放松警惕。
赵懿安想着,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当张授中显露这样不怒自威的姿态时,她才会觉得这样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这原本就是个捉摸不透的人,太傅的长孙,这一代最出色的才俊,可不只是所谓笑面虎而已,他是什么姿态取决于他需要别人如何看他。
“一无体统,二无廉耻,三无规矩,你有何面目在此犬吠,还不滚下马来。”
什么叫一语定乾坤,这才叫一语定乾坤呢,这句话掷地有声,那高高在上的乐郎君听了屁敢放一个吗?
众人听到一阵滚鞍下马声。
“表兄。”乐进打着哈哈笑着,“你日理万机的,怎么有空来了?”
张授中没有搭理他,转而先对秀秀赔礼道:“姑娘,舍弟无知,多有得罪。”
张授中说着,拉了乐进一把,嘴上挂了招牌浅笑,说出来的话却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