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霜习过武,立马跟着他翻出来,追到西边的桃花林,两人缠斗一番。
宝鹿赶到的时候她分心一瞬差点被对方捅个对穿,还好她反应快,及时祭出藏起的匕首才保下自己性命,但也因为临时的动作没把握好分寸,没留住活口。
而两人一路追逐居然没有遇到过人,这一点更让苏霜认定这个人一定是景泉宫的侍卫,否则他不会对宫内布防如此了解。
突然,她在男子的袖口处摸到了一个硬块。
将东西翻出来——是一枚印章。
印章指节大小,白玉雕成,上边是个如意扣。乍一看就是一枚普通的印章,但印章底部并没有雕刻字号或者斋号,而是雕着一朵花。
花瓣部分为长条,尖端如水滴,若干花瓣如一把纸伞打开。
苏霜对纹饰了解不多,看不出这是什么花的花型。
宝鹿凑过来看:“咦?”
她抬头,“你认识?”她想起宝鹿的母亲就是凭着精妙的绣技进的相府,宝鹿继承了母亲的手艺,对纹饰了解也多,她期待地看着她。
宝鹿皱了皱眉,用不太确定地语气说:“奴婢瞧着这像是忍冬的纹样,但是这花用在纹样上都是四瓣相卷,成连锁状,很少有单个画出来用的。而且这个纹样是从西域传来的,平时很少有人用,也只有寺庙的僧人用它做装饰。”
苏霜惊讶:“你是说只有僧人才用?”
宝鹿点点头,“对,我娘说佛家觉得忍冬凌冬不凋,有忍耐苦难,来世超脱的意思,所以那些条件不错的僧人都会在袖口上绣上四叶忍冬做装饰。”
看着手里的白玉章,她既高兴又茫然,高兴是死了几回,总算有了点线索,茫然是她不知道这条线索指向何方。
她不知道谁要杀她。她不认识死掉的侍卫,而他显然也只是个干活的,真正要杀她的人还隐藏在幕后。
初到京城,她认识的人寥寥无几,见过面的更是屈指可数,她不相信有人会见她一面就起了杀心,所以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或者忽略了的事情。
希望这个印章能成为突破口,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这个东西有用吗?咱们要不要把这个呈给皇上或者王爷?”
苏霜摇摇头:“圣上和王爷都不在宫里。”
找皇上的想法确实最为稳妥,而且这次和前几次不同。
她手上有被下毒的饭菜,还有这个尸体,甚至还有看见人翻进来的宝鹿。
人证物证俱在。
但是,圣上和皇后这会儿并不在景泉宫。
不只他们,梁王也不在,梁王妃更是因为匆忙上京的事累病了,根本就没进京。
这些都是她前几次打听到的,等皇上和梁王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拜堂那会儿了。
她都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活到那时候。
经过前几次,她发现凶手好像刻意要让她死在洞房里。
只是这次,发生了这些变故,等不到人回去,也不知那人会不会找别的方法提前动手。
所以,还是先靠自己吧。
“那您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守在这吧?”
苏霜低头沉思,习惯性地抚摸向手腕的镯子,没摸到东西后她愣了愣。
是了,母亲留给她的玉镯在第一次重生后就不见了,也不知自己死而复生是否和这镯子有关。
她摸着空荡荡的手腕,在心里盘算了下说:“你去找阿大过来,先将人藏起来,等婚礼结束后再说。”
“那您呢?”宝鹿真怕她家小姐还想一直守在这儿,这里虽然偏僻无人,但万一呢……现在这个状况万一被人撞见,指不定又传出什么话来……
苏霜起身看着宫墙说:“你先去找人,我翻墙回去。”
宝鹿走后,她翻上墙头,看着眼前华丽的行宫若有所思。
她现在所在的景泉宫是大齐建国四十年新建的第一座行宫。
它位于京城外的东北角,倚雁山山势而筑,楼台馆殿遍布雁山上下,风景秀丽别致,山上还有若干温泉泉眼。
雁山景色宜人,温泉荡邪去疾,因此赐名景泉宫。
景泉宫始建于隆兴十五年,修了整整十年才在今年竣工,正好赶上隆兴帝的四十五岁的寿宴。
只不过这新出炉的宫殿办的第一件事却不是隆兴帝的寿宴,而是梁王世子陈昉初的喜宴。
梁王是圣上的兄长。
梁王世子陈昉初是梁王夫妇的独子,梁王府的人将他当作珍宝般宠惯着。
当今圣上也十分喜爱这个侄子,平时不管多小的节庆都惦记着赏赐一番。
长辈的无条件宠惯,将这位金贵的世子养成了骄纵的性子,他虽长年待在封地,小霸王的名声却早早传到了京城。
而作为这位众星捧月世子的未婚夫人,作为新娘的苏霜则显得有些默默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