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抹泪。
疼,实在是太疼了。
针戳进去的那一下,疼痛感直击天灵盖。
随后便是麻。
耳朵又麻又热,取代了痛感。
“往后别直接用手抹眼泪,嫁到郑家后,更得讲究些,”姜书韫从怀里掏出帕巾,“喏,用这个。”
“哦!”
嫂子是茶商之女,家中重规矩。嫁给大哥前,娘家对她教导颇多。如今却又都原样再教给阿音了。
姜书韫挑了林见音,行坐卧立的种种错处。并一一帮她改正。林见音认命嫁给郑玉书了,所以不排斥学习。大半天下来,已经学了大半。
林见音看着镜中自己端庄的模样
她乐了,“郑玉书就喜欢这样的。”
姜书韫有些不明白,“什么样的?”
“就是这样的。说话,举止皆温柔,有大家闺秀风范的。哈哈哈哈,嫂子,你说郑玉书为什么要等我,我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又胡说,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林见音不争辩,“嫂子,你日后会明白的。”
等她和郑玉书把日子过得鸡飞狗跳那一日,不用她说,所有人都会明白的。郑玉书娶她,等她,并不是因为心中有她。
而是因为他惯听父母之言,而且认死理。
若是幼时,他父母给他定了别人家的小姐。他也会像等她一样,等那位小姐。
她原以为嫁人的培训,就到此为止了。可谁知,嫂子离开时,从绣篮底部掏了一本书给她。
嫂子凑她耳边道:“藏好了。嫂子走了你再看。”
?
“什么东西啊,这么神秘兮兮的。”
“你看了便懂了。”
送走嫂子后,林见音躺回床榻,就着夕阳的余晖,举起那本书。封面倒很平常。可翻开第一页。看见那醒目的图。
林见音石化了。
她眨了眨眼睛。
把书合了起来。
可最终还是没能战胜好奇心,她起身,将门窗都关紧,点了一只蜡烛。皱着眉看完了。
图很多,很醒目。
字很小,但说得也很清楚。
林见音脑瓜子是懵的。
她最终实在是受不了了,一个蒙扎,脑袋朝下,扎进了枕头里。双腿止不住扑腾。崩溃到了极点。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成亲还要做这种事啊。”
*
第二日,林家门口,小厮开门,自门内走出来两位穿着同样款式蓝袍的人。一高一矮。
高的那位问矮的那位。
“哟,妹子,昨夜没睡好?”
“没什么,失眠了。”
“因何失眠啊?”
“二哥,你不懂。你不懂。”林见音摇着头,重复道。“你不懂哇。”
林见音说着就走远了。
林见权望着她背影,挠了挠脑袋。
这妹子咋神神叨叨的。
他快步跟上去,“对了阿音,听说学堂来了位新的师长。”
“教什么的?”
“画。”
“哦。”
“你怎反应这么淡,你琴棋书画也就擅长一个画了,难道你对这位新来的师长就不好奇?”
“不好奇。二哥,祖父送我去学堂,难道真是希望阿音学到些什么吗?”
“那是为了什么?”
“郑玉书啊。”林见音答道。
“可这与他有何干系?”林见权仍是不解。
“去学堂,不就可以多见面,然后多相处吗?啊啊啊啊,二哥,我不想和你聊了。我走了。”
阔别多日,再次回到学堂。林见音还是有些感慨的。她的书桌还在原处,没有人动过。她坐下后,掏出帕巾擦拭。发现桌面上没有一丝灰尘。
右手边的张朝月和她打了招呼,“早啊,林三。昨日郑师长来过,帮你整理了书桌。”
“哦,这我不知。”
林见音又四处看了看,“怎么没看到欧阳询。”
张朝月脸上没了笑容,“他退学了。以后决定跟他爹经商了。”
“哦。”林见音抿了抿唇,有些心虚。
“林三,他是不是记恨我了。”
“怎么会呢?咱们是多年的好友了。哪有隔夜的仇。”
“那便好。”张朝月问,“那他最近和你见面时,同你讲话吗?”
“讲一些。”
“那他怎不同我讲?”
“哎呀,哪天有空了聚一聚,咱们三把话说开了就成。张兄,人生嘛,只要都还活着,就没什么好烦忧的。”
“嗯。我信你,林三。”张朝月望着她,认真地说了这么一句。随后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