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手。
季夫人笑起来,放下针线,轻轻抚摸孙女儿的小脑瓜:“你这孩子,真是让人头疼。”
季柚宁将脸窝进季夫人的怀里,嬉笑着。
耶!成功!
季柚宁开开心心正要跨出家门之际,就被一道沉戾的声音打断:“等等,这才好了几天就没有长点记性?”
正厅内站着一道雪松鹤立的身影,虽见此人已过半百,但身姿却依旧挺拔,一袭松青色长衫,风仪楚楚,一双清明严肃的眼睛正盯着要跑出门的季柚宁。
此人便是前礼部尚书兼太子太师的季政霖,当今圣上的恩师。
当年因为儿子季瑾毅战死边疆,而后儿媳也随亡夫而去。他便向圣上请求告老还乡,带着妻子跟孙女来到一不知名乡野,开办了一小小的私塾,教授村里孩童。
季柚宁努努嘴,怎么就要出门了就被祖父逮了个正着,这祖父可远远没有祖母好说话喽,老老实实转过身来:
“祖父,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季柚宁还加大了些声量,用以向祖父证明自己的咳嗦伤风已经好了。
“所以这才好了就要出去继续野了吗?你这孩子就不能安分几天?”季政霖瞧着这调皮的孙女也是一脸的头疼。
这小女娃被他妻子宠得是不行,只差这孩子没要天上的月亮了。每当想好好规训下这孙女,就看见孙女那酷似亡子的那双眸子,便也不忍心再多教训。
而后这孩子真成了个皮猴子,那淘气样儿哦,真是管都管不住。
“祖父,祖母都同意我出去走走了,”季柚柠伸手指向微见曙光的天空,眨吧这如蝶翼般展翅的双眸:“这么好的天,我就出去走走就回来了,祖父......”
季柚宁朝着祖父往前,可怜巴巴地站在那儿瞧着季政霖。
还没等季政霖开口,季夫人便从屋内走出来:“就让宁宁出去走走吧,这些天在屋里也快给憋坏了。”
听到祖母的话头,季柚宁便立即朝祖父的方向,先开口为强:“祖父,祖母都这样说了。孙女儿就谨遵祖母的吩咐啦。”
说完跑去抱着季夫人亲了一口便快步跑出了门外。
“夫人,你这也太惯着这孩子了。”季政霖向着妻子走去,将季夫人扶进了屋内。
季夫人坐至榻上端着珠光青瓷茶杯,抿了口茶水,双目瞪向丈夫方向:“那不疼她,疼谁,我孙女,我就得疼着。”
季政霖也是有些无奈,哎,疼着吧,真是拿这祖孙俩没辙。
雨后的风铃山笼罩着一层薄似轻丝的水雾,郁郁葱葱的树林隐隐藏在薄雾之后,带着点水气的树叶与草丛,让来人迎面就能感受到一种雾气拂面。
季柚宁自从上次被雨淋湿后就多日没出过门了,现在终于如愿出了门,立马变钻入了树林之中,像只刚获自由的幼鹿一般在灌木林里自由飞奔。
季柚宁从小就喜欢往树林里跑,对树林里的各种潜在深在的危险那是根本不当一回事,徒手攀爬抓蛇都是小菜一碟。
小时候就经常跟村里的小伙伴跑入深山里,大晚上的还不回家,让祖父母担心死了,在树上找着呼呼大睡的她,偏祖母宠她,还叫祖父别吵醒她,抱着孩子便回家了。
季柚宁叉着腰深一口气,直觉的那树林中清爽沁脾的空气争先恐后地溶入鼻腔里,浑身都觉得爽利了。
而后季柚宁又继续朝着树林里跑去,这许久不锻炼的身子,都多少觉得经脉都僵硬了,就要好好活动一番才能少许缓解。
季柚宁跑得快活极了,整个人都一甩前些日子生病的困倦,这才是活生生的人嘛。
跑累了,季柚宁去找了泉眼口,喝了口山中天然的山泉水,浑身被冷泉冷得激灵了一抖,不由得感叹:“真爽!”
在一棵果树上摘了几颗新鲜的酸果子,季柚宁就爬上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橡树的一粗壮树杈上,单臂枕着头,另一臂拿着酸果子漫不经心地咬着,享受这方惬意。
忽而只听些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朝着这方走来,在这森林里季柚宁的听力相当好,她立马便察觉这不是小动物的动静以及树叶被风吹拂的声音。
季柚宁小心翼翼地用树杈周围的树叶树枝将自己隐藏起来,朝着发出声响的方向瞅去。
什么人?是打猎的村民?还是......
来者不善的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