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顿时喉头发紧,毛骨悚然。
这些纸人穿着活人的衣服,和活人一样走路,她之前注意力都在谭星耀身上,没有细看,没注意到原来是纸人。
还有谭星耀骑得那匹马,也是纸做的,只是做工精湛,栩栩如生,身上甚至还有毛发,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三更半夜,纸人纸马,唯一的活人是穿着喜服的新郎官。
这场面,任谁看了都要被吓个半死。
祝清再胆大,也被吓了一大跳,立即后退,离开队伍,警惕地盯着它们。
纸人纸马们也直勾勾盯着祝清,直到她离开队伍,才都扭过头去,吹吹打打地继续往前走。
祝清不敢凑太近,远远跟了上去,她必须要知道队伍要去哪里。
一边跟着,一边在心里为谭星耀默哀。
谭星耀刚成年,胆子小得很,进入副本后,发现自己骑在马背上,周围没有一个活人,全都是纸人,还不得被吓个半死?
再低头一看,连马也不是真的,这下,剩下半条命也被吓没了。
祝清不禁咋舌,脚步却不停,踩着满地纸钱,远远缀在队伍后头。
走过两条街,眼前出现一座大门,门口的石狮子上系着红绸,纸人们吹吹打打地进去了。
大门没关,里面人来人往,看样子是吃席的宾客。
祝清不太确定里头的是活人还是纸人,在门口睁大眼睛张望半天,确定是活人后,才大摇大摆往里走,假装自己也是宾客。
走了两步,想到什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红嫁衣,沉吟一瞬后,左右四顾,翻墙进了旁边一户人家的院子,偷了身普通衣服换上,又顺手摸了几块碎银。
作为回报,她把自己头上的簪子、耳环、镯子都留下了。
祝清换好衣服后,从墙上翻出去,像普通宾客那样,坦然地进了正在成亲的宅子,随便编了个名字,把碎银子当随礼。
进了去,她环顾四周,发现这里人可真不少,来往宾客络绎不绝,举杯相庆,比她要“嫁”的人家热闹多了。
只是没有火把或是烛台照明,不过月光皎洁,也能视物。
祝清视线到处搜寻,很快锁定谭星耀,他刚跨过火盆,被人牵引着往厅堂走,和新娘子拜堂。
远远看去,新娘子身段窈窕,是个美人。
不是祝清预想中的和牌位拜堂,但迎亲的队伍都是纸人,那新娘子应该也是不是活人,说不定是个穿着衣服的骷髅架子。
旁边还有人聊天,祝清听了一耳朵。
“新郎官可有福气啊,入赘本县首富家,以后有享不完的福。”
“是啊,虽说是入赘,难听了点,但首富家里就一个女儿,以后家产不都是新郎官的吗?”
“可不是么?真让人羡慕啊。”
入赘?首富?
祝清把这些信息记在心里,然后心里琢磨着,前院这么多人,她就算是把谭星耀抢到手,也逃不出去,只能等拜堂结束。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三声唱和结束,一般都是新郎官给宾客敬酒,新娘子被送入洞房,这里反过来了,新娘子去给宾客们敬酒,谭星耀这个新郎官被一个小丫鬟带着往后院走去。
祝清的视线一直盯着谭星耀和小丫鬟,看到他们进了一道垂花门。她趁着大家都在喝喜酒,没人注意,溜进垂花门内,跟了上去。
她没有立马动手,而是默默跟了一段路,听不到前院的热闹声时,才冲上前去,一个手刀劈在小丫鬟后颈,小丫鬟身子立马软到,晕了过去。
没了小丫鬟领路,谭星耀像被中止了的程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祝清把小丫鬟拖到假山山洞里,然后拽着谭星耀往前走。
拽了一下,没拽动。
祝清回头看着谭星耀,忍不住小声骂了一句:“只有剧情里的人能拉动你是吧?什么狗屁设定!”
吐槽完了,直接把谭星耀扛肩膀上往前走。
拽不动,还扛不动吗?
她好歹也是练过的,谭星耀又是个清瘦的少年,不重,抗得起来。
前院人多,那不知是人是鬼的新娘子的也在前院,祝清不敢从那里走,只能扛着谭星耀从后门离开。
她不知道后门在哪里,不过没关系,一直往后走,总能找到。
这会儿人都在前院喝喜酒,后院没人,给了她极大的便利,不怕会被人发现,偶尔看到一两个路过的小丫鬟,就赶紧找地方躲一躲,等人走了再出来。
月光虽然皎洁,但后院里多的是花草树木和假山假石,形成大片阴影,随便一躲,乍一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样一路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到了一道木门前,祝清没有贸然推门进去,眼睛贴在门缝里往里看,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