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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香(2 / 3)

过,造成看不见的人以为自己扑空的假象。

分明巧合,然而精准至此。

善面稳住心绪,她走到厅堂,对着屏风那头假意关切问一句:“你醒了?”

云弥后来迟钝坐起身,气息之急促,令人远远听着都觉心悸,又见屏风上映出他虚弱病姿,好全的外伤反倒衬得他内伤更重。

“我睡了多久?”

他这一问,善面随手丢出一只残缺的左耳。

沾血的耳朵在地面弹了弹,落到他眼底,“这是……”

是什么?

云弥没能说出来。

善面坐在座上撑着额角,侧目看过去,“你是不是有失魂症?”

云弥身体一僵,竟尖锐反问:“伤后易失忆,莫非常理?”

善面冷哼一声,“是常理,但你忘事频繁,这就奇怪了。”

她又站起来,正色对屏风说:“昨日你与我交易第二个委托,还记得要做什么吗?”

后边人一度沉默,直到善面几欲开口,听云弥率先道:“去见门主。”

“好在不用我多说。”

她继续道:“现在能走?”

云弥下了床榻,一边拈道净身符,一边回应:“可以。”

善面随即见他从屏风后走出来,披散落肩的乌发以雪白丝带半扎着,绷带紧绕的细瘦十指扣住门阀轻轻一带,直令外边寒风涌入。

他站在风口上,翩飞薄衫即将蝶化,云弥只往后方随意一处望一眼,说:“我送你到无忧涧洞口。”

善面瞧着他现下身子如若无事,遂应道:“好。”

云弥这回走得小心,刻意带她拐到后山竹林,林中没人,倒有许多兔子逮着雪坑刨。

善面顺口说一句,“方到寒时才掘洞,为时已晚。”

前方人脚步减慢,悟过来忽然止步低声道:“就到这,往前山涧即是门主闭关处。”

她感应到云弥警铃大作的魂音,话不多说即越步上前孤身走去。

后面人越离越远,却让善面察觉到周边魂音更甚。

有人心想:门主捡回云弥这个兔崽子后,自此闭关十余年杳无音信,指不定被他所害惨死其中。

另人心说:师父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山涧,他再往前一步,便是禁令底线。

善面闻之亦是滞住步伐,她隐隐回头远看,自己已迈入禁制十余步远,而少年半只脚就踩在禁制边缘。

别成为掘洞的兔子。

她仅此一句话。

彼时天色尚早,善面再从无忧涧出来,竹林已空无一人。

除去死掉的兔子,其余所有皆与来时无异。

“头脑是一根筋,但魂魄极好。”

她调侃过后,弓腰拾起地上滚落的猩红眼球,平淡抬手对着雪光一照,倏地连影带物于林中消散无踪。

这边人形未聚,疾行在幽暗甬道的画面顿现脑海,视野随着眼球滚动逐步放大,停在一名凄惨少年脚下。

云弥面白如纸,唇上血污反倒为他括上一层暖色,可见弯钩锁链洞穿琵琶骨,人被吊着还不曾动过刑。

“师弟。”

面前有人叫他。

眼球转动,辨得声音主人与云弥年纪最少相差四五,并与竹林第二道魂音恰好相符。

善面掐过此人命簿,是阕清门首席弟子江难,师从执法长老问溪川,非门主江止晚亲传。

也正因此,免不了落人口舌而生妒心。

江难说话时眼尾的痣一道动起来,此刻注视满桌冰冷刑具,野心暂未完全表露,平稳话音在牢舍荡开:“师父说,若你愿认罪伏诛,残害同门一案既往不咎。”

云弥只是轻微抬头,连带肩上锁链当即哗啦作响,他吃痛紧闭上酸胀的双眼,将脸压向一侧,半字不能入耳。

“师弟。”

江难耐着性子再唤他一声,手已经抚在骇人器具上,“江边师弟为何而死,山门里头人尽皆知,你与何人沆瀣一气需要我言明?”

云弥仓惶抬眼一瞬,有话哽在喉间。

“鬼神?”

江难提到这二字。

锁链上挂着的人气息彻底紊乱,拼尽性命地向前挣扎,疼痛作用下剧咳不止,次次皆是唇角溢出血丝。

“与祂……无关。”他眼睫都在颤。

“那我们素来弱得连剑都拾不起的小师弟,是如何以一敌十?就算是肆鸦在场,怎会留你一个人活着回来。”

江难抄起案上刺鞭,甩手倒钩住云弥衣襟,猛地将他拉近,压迫道:“若非有人助你,我不信你能以卵击石,区区灵符比过利剑。”

云弥绷紧颌骨,眸眼下垂,只顾着咽下喉中腥咸,始终教人逼问不出半个字来。

直到对方被磨躁了性子,扬手就要把刺鞭打在人肩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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