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她总归是个女子,听闻诛全家心中隐隐不适,太子也在此时看向她。
经方才一事,于菱月已不好意思与他对视,避开了目光,垂眸道:“这个姑娘的确愚蠢至极,或是攀附东宫,又或者垂涎殿下美色,但终究没有大恶之心。”
傅君兮揉了揉太阳穴,“依你看如何处置。”
于菱月壮着胆子道:“子不教父之过,对其父削职罚奉,殿下以为如何?”
傅君兮道:“好。”
-
回程途中,楚寻风随意找了理由下马车,就没再进来。
车厢里唯余两人,气氛着实诡异。
于菱月发现,太子本不是个沉闷之人,但与她单独在一块儿的时候,就特别的寡言。
那晚之后,于菱月再看他时总有些脸红心跳,视线就不敢往那挪。
可车厢也就那么大,她脖子总别往一处,时间长了还僵着疼。
傅君兮一句话不说,就看书,路途漫长,于菱月难免有些困顿,睡着了控制不住向侧倒去。
傅君兮眼疾手快的接住,挪了挪位置,让她得以靠在他身上。
她靠着靠着,就趴到了他膝盖上。
傅君兮只能小心的抽出被她压住的书,拿过座上叠得方方正正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他看不了书,只能低头看这个女人。
曾以为她奉旨入东宫后必不安宁,见面势同水火,没成想还能有这样宁静如斯的时日。
刚抚上她的如瀑青丝,她的手指微微一动,傅君兮赶紧缩回了手。
于菱月从他的膝上醒来,懵懵着抬头,撞上了他的目光,与他近在咫尺。
她彻底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刚趴睡在哪儿后,弹开了坐远了些,又觉十分尴尬,磕磕巴巴的问:“殿下,离金陵城还有多少路?”
傅君兮微愣,“大概半日路程。”
“楚寻风怎么还不进马车?”于菱月紧张的捏手指。
自从那日晕过之后,楚寻风尽全力给他俩制造独处的机会。
傅君兮在心里叹息,楚寻风不明白,他跟于菱月真的没什么话可说。
他随手从凳柜下拿了本书给于菱月,“无聊你可以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