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富丽堂皇的灯光调暗,有人上台跟导演耳语了一句。
一向不苟言笑因此得号面瘫的温导:“今天到这,大家回去等消息。”
分分两目炯炯朝台下某处看了一瞬,然台下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这时,试镜的队伍终于隐忍到了极点,开始有抱怨之声。
“天域大剧院的门岗是不是打瞌睡了,竟然让某笑柄成了漏网之鱼,混进来搅和,枉费了所有人的努力?”
分分心说,她这是正规渠道弄到的票。
福明上次在红毯上已经被分分抢了镜,这次表情管理都气没了:“我们老板从不看彩排,更不会看演员试镜,疯了把你?”
齐月补刀:“全天下都知道,我们老板最,讨,厌,你!”
老戏骨脸上也没挂住,青一片红一片,走过分分身边时,重重地“唉”了一声。
分分提高了嗓门,边说边跟着队伍往外走:“所以,全天下都应该知道,我若通过了,一定是凭实力。”
“……”
“……”
“……”
分分早就料到,但凡她出来“作妖”,话题都会扯上申屠湮,不过她这次的目标还真不是申屠湮。
而是K 市另一个商业大亨齐思礼。
他是天域大剧院的常客,据说就喜欢不安常理出牌、敢于突破的员工。
既然手底下的员工都不喜欢循规蹈矩的,那么看戏也一样。
而且他欢喜盯试镜,来之前已经让小风团确认过了,今天他就在台下。
所以分分在赌。
突然,咔啪一声脆响,观众席的灯被打开,分分脚下一顿,回头看了一眼观众席。
这一看不打紧,差点闪了脖子。
灯光微暗的剧院内部高大空旷,申屠湮坐在最后一排,像个冰冷的雕塑一样。
注意到舞台这边分分的视线,佩奇无声地撑开一把黑伞,挡在了申屠湮面前。
分分迅速转回头,小声嘟囔了句:“到底是谁阴魂不散啊。”迅速走了出去。
自从在申屠湮老宅内发现乾坤锁的踪迹,分分夜里再也没有去过墓地,她现在有空就琢磨 《满妆红》的剧本,并不是还妄想还有机会演这个剧,而是琢磨申屠湮。
了解对手,才能有的放矢。
如果一个剧被不同的导演翻拍了很多遍,一定是因为经典。
如果同一个人把一部戏拍了一遍又一遍,每一次都要看,那会是因为什么?
不满意演员的表现?
这一点说不过去,因为能在天域演出的演员自然都是百里挑一。
如果是对剧本不满意也可以修改,除非这剧本本身是个不可改变的事实……
申屠湮沉浸其中一遍遍体验着仇恨和痛失所爱的痛苦,如果他不是个偏执的受虐狂,就是经历过同样的事。
有些男人年少时遭受过女友的背叛,之后就会不停地交女友然后甩掉,一遍遍体会复仇的快感,这一点很符合申屠湮。
要对付这样的人,就要以牙还牙,让被他背叛的人再反过来背叛他。
他就会犯病,迫切想要征服对方以证明自己处于主动地位。
分分:“走,去勾引申屠湮。”
小风团:“不,你那是骚扰。”
分分一时语塞,揪住小风团的尾巴:“我还没鄙视你呢,一到关键时刻你就玩消失,早知道你这么怂,我当初就不应该救你。”
“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小风团委屈巴巴开始解释:“在森林公墓那次,我正要去拔值班员的头发,突然就毫无征兆地变得很虚弱,直到倒地不醒。”
分分:“那次在申屠湮老宅墙外呢?”
“也遇到了同样的事情。”
“你不会是对某种花粉过敏吧?”
小风团脸上对不可预知的可怕力量的恐惧突然被分分一句话打破,它疯狂地在空中把小手挥舞成了蜜蜂的翅膀:“你你你……”
窗帘翻飞,吊灯摇晃,地毯被掀开了一角啪嗒啪嗒拍打着地面。
分分:“那齐思礼呢?”
顿时风平浪静,小风团转身飞走,拿了一份报纸扔给分分。
标题醒目“打不死的小强,唐心卷腿重来……”
分分反过来看头版头条“珠宝大亨齐思礼出门路上突遇车祸……”时间正好是她去天域大剧院试镜那天。
报纸从分分手中掉落,这该死的霉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