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园在锡市郊区,依山傍水,空气清新,倒也是个不错的安身之所。
林希身着黑色衣服,胸前挂着白花走在人群中间,等待着仪式中最后的告别。
墓碑上黑白照片里的小老太太仍是笑容满面,头发梳得溜光水滑,在后面盘着髻。
遗像截自一次出游的游客照,是林希亲自按下的快门,事情还历历在目,可人却永远定格在那时空里,没了踪影,没了印记。
林希不想要看她,她觉得老太太抛弃她了,却还笑着,是坏人。
众人都在鞠躬时,小心啜泣,而她没有哭。
她哭不出来,那些泪水早已倒灌淹没她的心脏,窒息一般压得她一阵阵抽疼。
“你还好吗?”洛然用手背去感受她额头的温度。
还好现在不烧了,不然他真的要打死昨天心软的自己。
昨晚林希突然发烧到昏厥那一刻他虽及时反应过来了,却还是被吓到了。后来陪她任性回家是昨晚林希真的哭得太伤心了,他真没办法。
“洛然,我没有奶奶了。”
林希面像阳光,那本该装满星辰的眼睛却装满了酸楚,氤氲着水汽,却没有失去那份倔强,像屹立在山崖的白山茶。
这画面落入洛然眼中,他心疼的要死,为什么要让他的女孩忍受这种痛苦,如果可以他愿代替她受这痛。
他向前迈了一步,抚摸林希的肩背:“想哭就哭吧,我在。”
“我不会再哭了,哭有什么用呢,我挽不回任何。”林希说着努力让自己笑出来,泪水还没在眼中完全消失。
她就这样一路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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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别的时候,林爸叫住林希:“知道我为什么叫住你吗?”
林希摇头。
林海:“闺女,你自幼太重情义了,家里一草一木你都有自己的情,这次吓得够呛吧,爸爸这两天太忙了,没时间照顾你的情绪,对不起。”
“没有,没有对不起。”林希极力摇头,刚说了不哭这又忍不住鼻酸。
她看到林爸明显比之前苍老了,脸上的皱纹不自觉多了两根,有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这两天看到忙碌着的父母虽然觉得自己被忽略,可她却知道那不只是她的奶奶,也是爸爸的妈妈呀,他那么伤心却还是来安慰她,一时间愧疚涌上心头。
林海拍拍她的肩膀:“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有定数的,我们能做的是在缘来时珍惜,缘去时放手,不要忧虑过去,也不要寄情将来。”
不要寄情将来……
对,我们为什么非要给渺茫的未来画饼呢,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数呢?
我们能把握的只有当下,珍惜相遇的每一天难道不是对命运安排的尊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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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锡市回来,林希很久都没有联系尹晨,她好像真的在认真审视自己的感情,想要从自己身上先获得确定的答案。
她好几次都想要问蓝锦意见,但都无果。
因为此时是华茂最焦头烂额的时候,华茂的新酒店建筑地出现了坍塌事故,一死多伤,蓝锦根本无暇顾及她的感情生活。
“我告诉你们,现在无论用什么方式都要控制这次舆情的扩散,你们公关部最好快点给我做出危机公关的方案,如果明天各大头条还在报道这件事,你们所有人都不用来上班了。”蓝锦夺门而出。
“Jenny,马上联系所有相关媒体负责人,准备记者会吧。”
“总监,那你为什么还要让公关部出方案?”Jenny小心翼翼地问。
“什么时候你也学的这么多嘴。”蓝锦突然停住脚步。
Jenny立刻毕恭毕敬地道歉:“对不起,蓝总监。”
“去工作吧。”蓝锦推门进入办公室。
很快,蓝锦通过自己的人脉联系好了发布会的重要嘉宾。
一个小时后。
Jenny递上两个文件夹:“这是公关部送来的紧急方案,还有这个是我刚整理的媒体名单。”
“这次倒是挺快,就是不知道这质量怎么样了。”蓝锦的手指搭在黑色的文件夹上。
刚看了两页,蓝锦便继续吩咐:“叫公关部长来我办公室。”
没一会儿,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就立在办公室了:“蓝总监,您叫我。”
蓝锦从落地窗前转过身:“刘部长,你看这外面风景如何啊?”
她办公室是落地窗,且视角极好,可以俯瞰明市最繁华地带,高楼鳞次栉比。远处甚至可以看到海景,天气好的时候可以看到建筑的最高处插入云霄,背景是蔚蓝的天空。
“嗯?”西装革履的男子不知所云,却还是油腔滑调地回答,“今天天气挺不错的。”
她嗤笑:“我们华茂这么多年在明城甚至全国都站在行业前列,你觉得我们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