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知错,但奴以为,奴与铃兰并无尊卑。”她不卑不亢。
“谁告诉你,铃兰是奴仆了?”清寒不紧不慢反问。
“我……”
“铃兰是入我南宫族谱之人,是本宫至亲,你称一声‘南宫小姐’都不为过。并无尊卑?呵。”
怎会这般?传闻不是说,耶律少爷言铃兰也奴配不上他……她慌了心神,尊卑有别,人命草荠,完了……
转瞧子契,他整暇以待,无半分干涉之意。子契平生所有温柔皆予红缨,出生入死之人,最是杀伐果断,何来怜悯之心。况于本时本代,此情此况,她们,自作自受。
“异族欺辱?本宫和亲至胡族,佑的是胡族安宁,本宫若在胡族不好,夏朝可随时再攻,亡了你胡族。本宫今朝即便是要你性命,亦不过一句话而已,你又当,如何?”
“王妃,奴知错了,今日所为仅为奴一人之错,奴愿以死谢罪,求您不牵连他人,”她跪地求饶,清寒无应,又转求铃兰,“南宫小姐,南宫小姐,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奴不该胡言,奴知错了。”
“王上觉得,应如何处置?”清寒视线望向子契,出言询问。
“任凭王妃处置。”
“平日里‘大有可为’者定然不止这几位,医者仁心,本宫并非嗜杀之人,她们真心知错还则罢了,日后明本宫是这胡族的昆邪王妃,铃兰是南宫家的小姐。若不知,本宫精医术亦晓制毒,那日胡族莫名身亡几人,还望王上不多加怪罪才好。”清寒依旧是冷冷清清的语气。
“目无尊卑,不辨是非者,当诛,也望王妃莫要误杀无辜。”
“自然。”
“无事便退下吧。”
“谢王上,王妃,奴等告退。”
“稍等,你们几人日后便跟着本宫如何?本宫身边许是侍奉的人少了些,以至于南宫家的小姐被人误以为奴。”
“谢恩。”此为子契所言。
“奴等叩谢王妃,今后听凭王妃差遣。”
“嗯。”
帐内只余四人,清寒,铃兰,子契,子丹。
“误杀无辜并无可能,不然亦不会冒欺君之罪救敌军将领。”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未见得,王上救铃兰与此两相抵消,自此互不相欠。”
“好,多谢南宫小姐。”
子契对清寒之称,私下里便是“南宫小姐”,外人在时便是“王妃”。
“告辞。”清寒欲与铃兰离开。
“不送。”子契并无客气虚礼。
子丹呢,急匆而来,至此大概明白事件来龙去脉,听兄嫂对言却又云里雾里,总归嫂嫂好生霸气便是了!此前分明是说罩着铃兰,却是半分用处皆无。
“哎,铃兰……”子丹本想告诉她,下次遇事寻他即可,不必劳烦嫂嫂,他说罩她,说话算话,她亦是信了的。
“铃兰身份卑微,不叨扰耶律少爷了。”
他满心困惑,口舌之快早已抛之脑后,更不曾想一切事宜皆与他有关。
“子丹。”
“兄长。”对于子契,子丹是惧的。
族里唤子契为“王上”,而子丹为“少爷”,他们二人并非一奶同胞,子丹之父替子契挡伤而亡,其母郁郁而终,子契认其为弟。子契南征北战,可汗日理万机,子丹身份特殊,鲜有人得以管教,故成如今性情,虽本性不坏,恐也难成大器。
……
回去途中,清寒忽问:“铃兰,你可想回夏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