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同学的嗓音异常冷漠。诸伏景光发现警员的表情变了,他也无法掩饰自己的诧异。
她们。齐木十分笃定地道出这个词汇。
少女深吸一口气,盯着帽衫男的双眼,嗓音因忍无可忍的愤怒而染上轻微的颤抖。
「平均年龄十四到十八岁,都是未成年的女孩子。你的第一个下手对象是你的妹妹,家人发现后虽然悲痛欲绝,却……为了保护你而选择隐瞒死因,让妹妹的死成为悬案。我想想,这是三年前……四年前?四年前的夏天,天气炎热,确实是很适合伪造尸体真正死亡时间的季节。」
……她在说什么?
世界仿佛只剩少女与罪犯,她的话筑出一道外人无法接近的墙。在帽衫男僵住的神情中,她的目光专注,语气坚定,仿佛正叙述着一件正常不过的故事。
帽衫男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毛孔舒张开,难以言喻的冷感强行渗入骨髓,使他不得不失去原有的高傲与轻视,不安堵住呼吸,每一口都是煎熬。竭力从喉间挤出低吼:「胡说八道!该死,妳怎么可能……」
莉绪没有理会他的话,温顺柔软的鬓发贴上脸颊,视线偏向一旁——什么都没有,她的视线落点是一个空荡的地方,可是她偏偏像是取得什么情报似地继续道:
「那接下来,你对其他女孩子下手的原因是什么?共通点……是发型吗?制服?」
「这两位绑双马尾的女孩子,就读的是你妹妹毕业的初中。你是转嫁了你的愤怒?恃强凌弱?还是真的在她们身上见到你妹妹的影子……我不清楚,但是我相信其他警官会调查出来的。」
帽衫男的面容渐渐变得扭曲,「住嘴!我不会……我不可能被抓!!」
「你已经落网了。」
少女的话铿锵有力,透露着正义的力量,宛如一记重锤令罪孽深重的帽衫男立即抽离幻想,整个人摇摇晃晃。若非警察还架着他的手臂,他或许会直接瘫软在地,像一滩肮脏而无用的烂泥。
他开始感到恐惧了。可能在这之前,恐惧就已经蔓延到他的四肢,包括发根,让牙齿不停打颤,只是此刻他不能再逃避——这不代表他不想逃。有某种不知名的力量让他的脖子逐渐僵硬,发红的眼无法从少女身上挪开,被迫面对年轻的警校生清晰揭露出他不为人知的罪行。
年轻时,他一直妒忌着自己的妹妹。
尚在襁褓之际,她的妹妹看上去是如此柔弱无害。他曾经发誓过要保护她,给她泡牛奶换尿布,还曾经牵着手带她上学,替她打跑那些有着肮脏想法的男同学。
可是从妹妹考上名校后,一切都变了。
妹妹处处比哥哥优秀,这在任何家庭都是不被允许的……她凭什么这么做?将年长者的尊严与人生踩在脚底下,还故作好心地劝戒他——天啊!讲着那些教育学家才会说出口的烂理论,明明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还想以鼓励的名义要胁他遵照其他人的想法。
凭什么?凭什么?
愤怒与自卑心作祟下,他对刚考上医学系的妹妹下了死手——是的,正是在与眼前这名警校生相同的,如花一般的年龄。她在他面前展示着刚收到的制服,笑得无辜……一定是在嘲笑他,故意在他面前露出那种心满意足的、对生活充满期待的模样,肯定是为了嘲讽一无所成的他!
这已经不是他的妹妹了。他的妹妹,应当是那个只会躲在哥哥背后,柔弱而需要依靠哥哥的女孩。
所以他举起刀,一下又一下,让这个瞧不起他的冒牌货像只被宰杀的卑贱畜生,死在他的刀下。
掌握生命、玩弄警察的感觉实在太好。在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简直是世界的主宰……只要哭几天,那些愚蠢的警察便相信了父母的话,往错误的方向越查越远,最后在妹妹的尸体火葬后,彻底没了线索。
本该永远不会被知道的——
本该永远不会被发现的——
少女的声音随着话语逐渐平静下来,理性占据上风,她进一步分析:「你挑选的对象都是体型比你瘦小的女孩子。因为她们没有反抗之力。所以,当你没能伤害到我时,才会说我骗了你——明明看上去和你以前选择的对象差不多。你不能接受自己的无能,所以才想将责任推卸到我身上,说是我欺骗你,是吧。」
「不、不!妳没有证据!愚蠢的警察,你们什么证据都不会有!」帽衫男满头冷汗。与他难以控制的恶梦相同,他早已走投无路,身躯被警察定在原地,只能接收着少女朝他捅来的言语,束手无策。
「马上就会找到了。」
齐木莉绪毫不留情地往前跨了一步,不久前尚大放厥词的帽衫男莫名往后缩瑟。
「被河水泡到腐烂的躯体,连着往致命部位刺上二十七刀的伤,褐发及肩,穿着贴身窄裙,有一只高跟鞋遗失了。」莉绪的声音很轻很轻,澄澈而空灵,道出的语言,更令帽衫男止不住发抖,「你很熟悉她、她也一直注视着你。这一切,都是她亲自